這頓晚膳,除了趙裕沒人吃得高興。

金三全程瞄著臉色不好看的清瀾郡主,一邊看一邊失魂落魄地扒口飯,這會兒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叉,為了一些事情居然跟喜歡的人較勁,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反觀一旁還有興致點評這個菜火候剛好,那個菜做得不地道的趙裕,他就呵呵了,他之前較個什麼勁啊?

容靜秋笑得特別假地招呼趙裕吃菜,然後就應了個“嗯”,或者“讓廚娘再改進”之類的廢話,她現在就希望趕緊把這個瘟神送走,以後永不再見。

就連一向只向著自家主子的馮得保,都覺得自家主子實在有點犯眾憎,難怪連容十七都忍不下去了。

趙裕的目光落在容靜秋給他佈菜的手上,這隻手比他的小,而且從她的動作間隙中可以隱隱看見手掌處的繭子,但這還是一雙很好看的手,青蔥雪白地惹人愛。

容靜秋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有點發毛,忍住怒火道,“殿下想吃什麼菜?”今晚的菜餚她沒有再動手腳,而且偏酸甜口的,相信可以堵住趙裕那張嘴。

“那邊那個。”趙裕不客氣地輕抬下巴,真的使喚起容靜秋。

終於一頓並不太平靜的晚膳結束了,趙裕這才點頭同意離開容家的莊子,容靜秋送佛送到西,親自送他出莊子。

看著馮得保扶他上了馬車,她正要高興地揮手說再見,趙裕卻轉身笑吟吟地看著她,“十七,你莊子裡的廚娘手藝不錯,本皇子最近都住在皇莊,會時常再來叨擾。”

容靜秋做好的表情瞬間龜裂,她不歡迎他再來,她盼著與他永不再見,這王八蛋說的是人話嗎?

趙裕卻是大笑出聲,顯然心情極好地進了馬車裡面,示意馮得保起程。

馮得保親自駕馬車,他聽得出來自家主子現在心情極好,顯然這個容十七非常能取悅主子,可容十七是個男兒郎啊,若是個姑娘家,他肯定早早將之送到殿下身邊當個寵妾。

懷著隱秘的心事,他急急地揚鞭催馬快速離開,彷彿身後有鬼在追。

“這個馮得保越來越不討喜。”清瀾郡主罵了句,然後看也不看一旁的金三,挽著容靜秋就要離開。

金三急忙上前想要分開兩人,奈何清瀾郡主不理他,兩人耍起了花槍,容靜秋怕被誤傷,悄然退下,讓這兩人自己解決去,俗話說得好,打是情罵是愛嘛。

別看清瀾郡主說得好聽,其實她喜歡金三這麼多年,什麼手段都用盡了,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正使勁兒地作呢。

容靜秋有些心累地先回了後院,今兒個她哪個都不想應酬了,當然清瀾郡主除外。

洗了個澡終於舒服地躺在軟塌上,讓竹兒拿著熏籠慢慢地將溼發烘乾,菊兒在一旁給她剝桔子一瓣一瓣地送到她嘴裡,她發出一聲感嘆,這才像是人過的日子,她這兩天過得簡直豬狗不如,還是做回姑娘家好啊!

梅兒把幾盞油燈挑亮,拿著笸籮放在膝蓋上一邊做著繡活,一邊嘴裡還在說張小花的事情。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漸漸有些昏昏欲睡,偏在這時候,一天沒怎麼見人影的林蘭兒咋呼地急忙掀簾子進來,“姑娘,姑娘……”

梅兒拿著繡花針的手頓了頓,看了眼林蘭兒,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真不知道林安氏那麼會教人的人,怎麼自己的女兒硬是教不成材?

“蘭兒,你吵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