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達不太明白,容靜秋為什麼這麼關心太子妃的動向,就算她是定遠侯府的大姑娘,但堂姐妹二人從未謀面,年齡差距又頗大,太子妃是好是歹對容靜秋是沒有太大影響的。

容靜秋沒有吭聲,關於這個太子妃堂姐都是上輩子的記憶,一想到那個躺在雕龍刻鳳的架子床上病體虛弱臉上蒼白的婦人微笑的樣子,她的唇角就抿得更緊,這是條暗地裡吐舌頭的毒蛇。

雖說現在這太子妃堂姐的身體越發不好,但離死還有段距離,她得小心再謀劃才行,興許這不祥女的名號再頂上一段時間?

她撐著手肘思考著,另一隻輕點著桌上的紙張,好半晌,她才起身將那些寫滿太子妃瑣碎事情的紙張放在火上燒了,半點痕跡也沒有落下。

“林大哥,你吩咐下去,這個太子妃的訊息還是要一點不漏收集來給我,切記,這事不能馬虎。”

林可達不明白原因,但不代表他沒有執行力,於是點了點頭,“姑娘放心,這事都是專門派人去做的,不會出了紕漏。”

太子妃好歹也是皇家的人,所以他在京城時都會親自送訊息來給容靜秋,一旦他外出,也會另有專人負責,明顯三姑娘是不想讓太多人知情,甚至連他娘林安氏都被瞞在鼓裡。

現在去考慮面對太子妃有點為時過早,她得等等看大伯母容葉氏的下一步棋怎麼走,自己才能動一動,以靜制動的方針還是不能變。

所以,她得沉住氣。

容靜秋的關注點還是在春耕的問題上,這處莊子有條小溪流過,春耕用水也是這條小溪提供的,當然年景不好的時候,據莊子上的老人回憶,這條小溪也曾發生過斷流事件的。

等林安氏與方管事帶著被髮配的朱嬤嬤一家回到莊子時,她還在與柳志軒商量引渠灌溉的事情。

簡易地圖就擺在桌子上,她已經研究了好些時間,怎麼看都還是要擴棄這條小溪才是正道,而從莊子山坡背面繞過去,就有開闊的江流經過,這是貫穿京城的匯江。

“姑娘,這工程耗時頗長,而且也極不容易完成,況且這麼做不跟侯府通氣是行不通的。”柳志軒皺著眉建議。

容靜秋還沒有完全自大到不將這事跟定遠侯府通報,有侯府背書,她才能肆無忌憚地行事,“我到時候會知會母親一聲。”

她的生母容金氏雖然極少到莊子上來探望她,但每個季度母親還是沒有忘記她,都給她送東西,所以跟她說一聲,她自會有法子讓大伯母不去深究。

大伯母那人的心思在宅鬥上,莊子只要年年保證一定的產出,她才不管這些營生與莊戶的死活。

容靜秋不待柳志軒發問,就把自己根據地圖畫的一些工程圖拿了出來,“我是這麼想的,柳管事你給我參謀一二……”

她一邊說一邊在她自己畫的引渠工程圖上指來指去,柳志軒初時有些敷衍,哪怕這三姑娘是他的伯樂,他也不認為她會懂工程上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三姑娘拿出來的工程圖極為詳細,就是有些資料可能會還沒有那麼詳盡,因為三姑娘在說這些的時候有些遲疑。

“還是要去現場測繪才行,方管事已經迴轉,有他管著春耕出不了大事,柳管事,你給我尋些人,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去實地考察,這些過程少不了。”容靜秋直接拍板道,之前畫圖時思路很清晰,可是真正講解的時候她才發現她需要更詳盡的資料來支撐自己的理論。

柳志軒仍舊愣愣地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認識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