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謹兒猶豫片刻,不曾問出來。

到了該說的時候,她信沈沉奚一定不會將她矇在鼓裡。

“但明日還要尋大夫回來,還要將豆腐與豆漿都賣了。”明謹兒細思了,覺著扔下小叔子一人看攤子,許是不太可靠,“還要將腿肉給買了,早些回來滷好。”

“來得及。”沈沉奚卻只這麼回了句,他似是思索了會兒,想出了些法子。

明謹兒便只得點頭應了,任由他去與沈沉英商議。

說是商議,不過是知會一聲罷了,小叔子這般崇拜他二哥,如何會拒絕了?

她趁著此時還能抄上一會兒書,回了屋中,藉著油燈抄寫起來。

針線簍子裡放著幾塊有些細碎的布頭,明謹兒抄到了一半,正伸了個懶腰緩和痠麻的身子,便看了過去。

許是還夠縫個荷包出來。

她不知怎麼,竟在這時想到了沈沉奚,像是一發不可收拾,念頭越發濃烈。

明謹兒乾脆將紙墨都收了起來,將針線簍子往跟前一放,拿起那幾塊兒碎布頭,靠在一塊兒拼了拼,心中倒是想出個花樣來。

此時的荷包不算精緻,不過就是個有收束帶的小布包罷了,有些人家會繡上些花紋。

明謹兒卻記得一款稍顯別緻的荷包,要如何去縫製。

“許是也能拿去當個營生。”她稍作盤算,想做的營生雜亂了些,得把手頭的活計分出一些去,“如何點豆腐,我明日便都交給沈家人,再將竹筆這活兒給小叔子,暫且瞞著旁人。”

這本書抄完,她便不再耗費精力做這活計了,而是先縫製一些款式別緻的荷包出來,趁著旁人仿製要耗費許多時日,先將這頭一筆銀錢給攥在手裡。

碎布頭恰好是四塊兒,攏共有三個顏色。

小些的是鵝黃色與淺青色,大些的則是棕青色,都適合男子。

稍大些的便拿來做荷包的下半部分,另外兩塊兒縫合在一塊兒,做荷包口。

她趁著沈家人都還未曾入寢,先去灶房燒了些熱水,裝在了竹筒裡,帶回屋來。

將布料熨燙出大小相差不大,形狀又頗為接近的褶皺來。

隨後再將上下部分都縫在一塊兒,她將荷包繡得厚了些,是兩層布料從裡頭縫上,再翻轉過來,將餘下的口子用藏針法給收了。

明謹兒手頭動作快,全弄好也不過片刻功夫。

“差了個好瞧的繩結。”她將荷包拿起,仔細看了看,沒覺著有缺漏的地方,才往針線簍子裡一放,遮蓋起來。

沈大哥也在此時將豆子給磨好了,他伸手一抹臉上的汗珠,便朝著屋裡喊道:“弟妹,這豆漿我還是放到灶房裡去。”

“哎。”明謹兒聲音清脆地應了,旋即又道:“大哥,你且替我問問大嫂明日早晨忙不忙。”

劉氏就在沈沉安身側,正要將手上沾了水的帕子遞過去,聞言便立即回話,“我明日閒著呢,弟妹是要個幫手?”

“是了,明早大嫂先與我將點豆腐給學了,再教給家中人。”明謹兒又是一陣思索,“左右那些豆漿都點了豆腐許是賣不完,便留些在家中,你們且試試。”

做豆腐,做重要的反而不是挑揀豆子與磨豆漿,而是把握著點豆腐用多少石灰水。

用的少了,豆腐便不會成型,而是一塊塊兒飄在豆漿裡,吃不了。

用的多了,雖說勉強能成型,但又失了口感,吃著便覺著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