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婦人將手擦了個乾淨,站起身來,“別看偏僻了些,院落中還有口井呢!”

明謹兒眼眸一亮。

若是有了井,那便不用老遠去打水了,省得麻煩。

許多鋪子是未曾打了井的,一是位置不對許是不能出水,二是打井花的銀錢也多,不如直接租出去做些用不著水的營生。

“來,我帶你去瞧瞧。”婦人未曾因著明謹兒一身粗布衣裳,便覺著她出不起銀錢。

漢子留在鋪子裡,看顧著那些熱騰騰的包子。

明謹兒到了後院裡,這地方也不大,比沈家還小了些,但在後門處有牲畜棚子,養毛驢完全夠了。

水井在院落最中間,她湊過去看了眼。

婦人立即便彎腰拎了水桶,竟當場打了一桶水出來。

井水瞧著清澈見底,比起村中那條小溪,還要好上不少。

不僅如此,井水還會帶著涼意,在如今有些燥熱的日子,若是冰些吃食,許是也能賣銀錢。

明謹兒頭一個便想到了涼粉,旋即又惋惜地甩下這念頭。

她不知曉涼粉應當如何做,只能想些旁的法子了。

“你瞧,這還有三間房。”婦人伸手指了指,又走上前將房門一一開啟。

現下里頭都是乾淨空蕩的,東西早已搬走了。

“這間大些,拿來堆貨是夠的。”婦人說著,又轉向了兩間小的,“靠向鋪子的這間是灶房,餘下的可以拿來歇腳,在鋪子裡打個地鋪也成的。”

明謹兒思索了片刻。

家中的田地如今沒什麼活計,沈父也逐漸好了起來,都無須人攙扶著了,偶爾去地裡瞧上一眼是成的。

她抿唇思索。

若是大屋子小屋子,都拿來住人,沈父沈母與大哥一家,那是足夠的。

可惜沈父定然不會離開村子,沈母便也只能留下。

家中的老宅若是翻修下,二老住著也是成的。

明謹兒想了半天,也得不出個好法子,只得先按下不提。

“是挺齊全。”她說著,瞧向角落裡小些的石磨,連磨豆腐都用不著麻煩了,“就是實在太小了些。”

婦人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她躊躇起來,猶豫了片刻,“租金可以少收些。”

“那一年是多少銀子?”明謹兒問道。

婦人抬起手來,比了個手勢,“四十六兩。”

“貴了。”明謹兒皺眉,不僅價格不公道,她手上的銀錢,實則也有些不夠,“至少還得再便宜個十五兩,這地方偏僻又小,租不上這麼貴的價錢。”

“這……”婦人又躊躇起來,她頻頻往鋪子裡看。

一見這情形,明謹兒便知曉做主的是何人了。

她主動進了鋪子,瞧著婦人湊過去與漢子說話。

“不成!”那漢子立即黑了臉,他直襬擺手,“四十六兩,一文也不少,若是不租便別攔著我做生意。”

明謹兒皺了皺眉,也未曾說些什麼,而是掂了掂揹簍,便往外頭走了。

買賣不成仁義在,倒也不用弄得這般難看。

她又將整條街都走了一遍,還去巷子裡看了看。

鋪子不少,但都有些缺陷。

大小足夠的,院中沒水井,離河流又遠。

有水井的,鋪面小了,院中也養不下牲畜。

大小足夠又有水井的,不僅地方偏僻,還獅子大開口,要出一百五十兩的價來。

明謹兒來時如何情緒高漲,去時便如何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