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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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縣令有些干係。”沈沉奚對著她那雙眼眸,語氣雖說還是聽著十分平靜,卻邊說邊輕輕搖頭,“你既然想聽,我便與你說個清楚。”
他走去將院門給合上了,如今時候還早,午飯晚些時候準備亦是不遲。
二人進了堂屋,沈沉奚撿了些能說的,與她輕聲說了。
新縣令身份不一般,他是在汴京中犯了錯被外放的勳貴,到這偏僻的地界來,自然是不曾想多待的。
那金銀樓瞧著是想再開枝散葉,實則也不過是勳貴買通的門路,藉機去探聽汴京的訊息。
明謹兒聽得冷汗都要冒了。
她如何能想得這麼深?
“錢掌櫃那些番邦來的玩意兒,便是在為縣令籌集銀錢。”沈沉奚將話說到這裡,便止住了。
二人四目相對,明謹兒張了張嘴,心中還有許多疑惑,甚至有些慌張。
她想都問個清楚,可望著沈沉奚猶如深潭般的眼眸,忽的便沒了憂慮。
他做事兒向來有把握,便如同她自個兒一般,都不會打無把握之仗。
既然如此,又何須擔心會將整個沈家都牽連進去?
更無須擔心將她牽連。
明謹兒穩住了心緒,本想露出個笑容來,將氛圍給緩解一二,可卻一時之間無法從方才的沉重中走出。
“我將做那貝殼荷包的法子,都與金銀樓說了。”她忽的說道,語氣裡隱隱有些憂慮,面上又瞧不出來,好似只是尋常閒話,“還簽了契書。”
“無妨。”沈沉奚卻瞧得出她心中所想,“金銀樓與不知多少商販有往來,若是要都殺盡,便是萬人坑了。”
明謹兒懸著的心稍稍往下落了落,她轉而仔細打量著沈沉奚。
直至將他看得耳尖染上紅,方才開口說話。
“我想了許多時日,都未曾明白。”明謹兒頓了頓,她清脆的聲音,染上了些笑意,“為何你便能知曉我心中所想?我與旁人說話,有時得說出八分來,才能得以領悟五分。”
可與他說,便是隻說一兩分,都能被知曉個大概。
哪裡便會有這般合拍之人了,明謹兒從前是不信的,她覺著怎會有人能心靈相通,不過是說笑罷了。
如今卻覺著是有的。
便如同她與沈沉奚,先前還防備著彼此,卻不知在何時便心意相通了。
神奇得像是話本子裡那些離奇故事。
“許是……”
沈沉奚想應她的話,卻發覺自個兒也說不清楚。
二人乾脆又沉默下來,如此面對面落座,彼此都不言語,卻不會覺著不舒坦,反而逐漸靜下心來。
若不是傳來了敲門聲,許是他們二人會如此對坐到天荒地老。
明謹兒晃神了剎那,連忙起身要出堂屋,卻因著焦急,腳下被凳子腳給絆了下,險些便整個人趴著摔倒在地上。
幸虧沈沉奚伸了手,他好似攔住一隻體態輕盈的貓兒般輕易。
明謹兒被他圈在懷中。
二人的臉在同一時刻泛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