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莫要做了錯事兒?!

明謹兒在他的身影都瞧不見後,方才反應過來。

她那銀子來得正正當當,竟還被說教了一通!

真真是氣煞她也!

明謹兒壓了心頭的怒意,又給沈母餵了幾口糖水,便見著不怎地清醒的沈母緩緩地睜開了眼。

她眼中還是迷離一片,卻逐漸找回了精神,還企圖坐起身來。

明謹兒見狀,立即說道:“娘,你先別起來,沉奚去了村口僱牛車,待會兒便帶你去鎮上醫館瞧瞧。”

聞言,沈母卻顯出幾分焦急來。

“我哪兒會需要去醫館!沒得費那麼些銀錢!”沈母邊說,邊急得要下床榻。

“娘,這也是沉奚一片孝心。”明謹兒硬是又將人給輕輕按了回去,“況且沉奚也說了,娘近些時日確實太過操勞,去醫館找大夫瞧瞧也好。”

沈母神情猶豫,劉氏雖說看不慣明謹兒,此時卻也是認同的。

“是了,我那表舅家的閨女,娘你也是知曉的。”劉氏忽的提起孃家人,“她原先不過是風寒,為了省銀子拖著未曾去醫館,如今都落下了咳疾,治不好了!”

被明謹兒與劉氏連哄帶嚇,沈母這才勉強同意了。

她從懷裡取出把穿著棉線的鑰匙來,朝著身側最近的明謹兒遞了過去。

“老二家的,你將我的櫃子開啟,取些銀錢出來。”她的聲音聽著帶有幾分滄桑。

如今那欠債都被沈沉奚一人給扛了,沈母實在是於心不忍。

原本只是沈沉奚幫著又還了些,可後來他與沈母談了談,便和債主說了個清楚。

“不必了。”

沈沉奚的聲音自屋外傳來,他不過去了一會兒罷了,竟回來得這般快?

明謹兒心中詫異,朝他看了過去。

卻見沈沉奚額頭上有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連衣袖都捲了起來。

他那雙繡了翠竹的布鞋,亦是染上了髒汙。

“娘,你是否能下地行走?”沈沉奚站在門外,如此問道。

沈母點了點頭,明謹兒與劉氏便一左一右地攙扶著。

總歸是去喚了外人,即便是母子,在外人跟前沈沉奚也不便將沈母抱起。

他自個兒倒是不介懷,可沈母看重地不得了。

彷彿只要這堪稱文曲星下凡的二兒子,被人說一句壞話,她便渾身不爽利。

一路扶著沈母到了院門外,牛車正停在院門口。

趕牛車的卻換成了個年輕人,瞧著與明謹兒差不多的年紀。

“沉奚哥,我這牛車硌得慌,你不如給沈大娘再鋪上一層棉被?”這年輕人開口便是極其熟稔,好似與沈沉奚是相識的。

不過這村子裡,硬要說有何人不知沈沉奚,那應當也是沒有。

“是我忘了。”明謹兒攬到了自個兒身上,旋即回去拿了棉被來。

牛車被鋪軟,沈母這才穩穩當當坐了下去。

方才僅僅站了那麼一會兒,她便滿臉冷汗,瞧著連腿肚子都在打抖。

“你隨我一道去。”沈沉奚對明謹兒說道,也不忘對劉氏解釋幾句,“家中得留個能管事兒的,大嫂再是合適不過,我便越俎代庖了。”

冷不丁被沈沉奚誇這麼一句,劉氏心中的不滿也散去了些。

她看明謹兒仍舊是不順眼的,也確實想到鎮上去瞧瞧,卻還是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