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學宮之事,謝弼還能推脫到孫秀身上,就算有人說看到了他幕下蒼頭,卻也無有實據,陳仲殺人總還是講道理的。

但若眾目睽睽之下,謝弼下令屠殺手無寸鐵的學宮學子。

到時候陳仲殺他,真就眼都不會眨一下。

而且最關鍵的是,謝弼只剩下了北海一郡來行法家之術。

將來他到底能夠因此獲得多少能為,甚是難講,恐怕不足以憑之與陳仲對抗。

於是,徐幹率眾出走,不畏強暴之事,迅速傳為美談,而謝弼又一次大失顏面。

只不過現在孔衍已經完全不在乎謝弼了。

桓志,才是他的指責物件。

無論屠殺推到什麼人身上,總歸少不了桓志的責任。

所謂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季氏不可辭其過。

身為一國之君,下屬做的事,子民做的事,無論好壞,都有國君的責任。

這事兒,罵其他人,還可能冤枉人家。

罵桓志,不帶錯的。

孔蘩露很是無奈,孔衍看重他,願意栽培他,他自然是很高興。

但孔衍在他這裡對桓志破口大罵,他可就尷尬了。

無奈之下,天天偷偷上奏請罪,說自己無能,管不了孔衍,導致君上受辱,請求責罰云云。

孔衍實則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失望的同時,也並不干涉孔蘩露上奏。

這對於孔衍利用孔蘩露,對桓志施加影響的意圖是有利的。

孔蘩露若沾染上了孔衍一系的印象。

桓志就算欣賞孔蘩露,也會對他產生戒心。

如今孔蘩露頻頻上奏,也可以算是另一種方式撇清了他與孔衍的關係。

只不過……

孔衍失望的是,孔氏之內,後繼無人啊!

孔蘩露令人失望,蘇元明和他的對比就更為強烈。

陳仲閉關煉寶,蘇元明每天做完功課沒事了就跟在孔衍後面,聽他罵桓志。

聽了三天,蘇元明提出了不同看法。

“先生,君主有君主的責任,直接做惡的人,也有他們的責任吧?只罵君主,豈不是讓那些直接作惡之人逃脫了責罰,這恐怕不夠公平。”

蘇元明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