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能夠真正揭示“東方冥帝”與司氏,與救世道之間干係的線索,就在那些被略過的細節中。

但,略過了便略過。

陳仲仰望高空,不再言語,神道法門無論如何掩飾,心念願力卻是無可遮蔽。

在往常,陳仲沒有察覺神唸的存在的時候,神只、神道或許還會令他感到棘手。

在如今,這一切對於陳仲而言,卻是再無什麼隱秘可以永遠瞞過他的雙眼!

高空中,那些被世間萬物之氣息所遮蓋、影響的,細微的神念之線,在陳仲全力施為的望氣術之下,迅速顯露端倪。

指向剛剛被陳仲收繳的“晶玉”的神念之線,少部分來自西南方向,那是陳仲來時的所在,焦縣!

而絕大部分,不在橫山之內,反在橫山之北!

負手望天的陳仲即便不發一言,無有任何動作,也好似一座巍峨大山落在眾人面前。

姚元起是為這樣一座山的存在而感到安心。

趴在地上無法起身的宋康成,化為了鬼神之身的廖希同,以及架碓寨中剩餘的,那些因為信仰“救主”還不夠堅定、虔誠的,故而沒有被宋康成早早控制的尋常人們,則盡皆感到那座大山壓在自己心頭,壓得他們漸漸喘不過氣。

這卻是因為姚元起得賜的望氣術已然超過了時效,其他人也都沒有望氣之能,故而無法望見陳仲氣息與他們自身氣息,與此間萬事萬物氣息的變化。

陳仲的氣息,仍是一團渾沌模樣,與過往似乎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此時此刻,周圍萬物之氣息,卻是在不由自主,向著陳仲氣息的模樣轉變,哪怕它們實質上並不可能轉變成功。

而這種不由自主,於土石、空茫大氣等既無情志,也無生命的事物上,最為顯著,其次是草木,再次是獸類與微蟲,變化最不明顯的則是生人。

正是因為架碓寨中眾人,發自內心不願成為陳仲那般存在,故而他們才會感受到巨大威壓,那不是陳仲的氣息在壓迫他們,而是此處萬事萬物在自發壓迫這些不肯改變的異類!

當然,如姚元起這樣內心仰慕陳仲之人,他的氣息於他自己不知不覺中的變化程度,絲毫不亞於土石之類,如此也就不會感到什麼壓迫。

這是陳仲在平輿郡見識過了許氏許綜,調動關內侯法力,以氣息壓人的手段,以及後來觀瀾峰上,盧毓演法中,以自身學問、操守定立法則教化眾生,再以眾生遵從之合力,倒推修行境界得以蛻變的探索,最終結合自身修為境界的增長,而琢磨出的一點小手段。

當然,這也就是點小手段了。

以自身意志也好,氣息也罷,強行扭轉外物與自身保持一致,可謂完全違背了道家真意。

就連講求“仁恕”的儒家,也不會行此法。

故而此間萬物氣息雖然不由自主便有改變,但這改變卻不會真的發生。

陳仲,也只是藉此限制此間為數眾多之人,不會趁隙為亂而已。

就在廖希同越來越似溺水一般,難以喘息之時。

忽聽陳仲問道:“救世道於宛郡是否為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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