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願違。

老僕無奈,只好重新行走峭壁,返回崖頂。

而就在老僕離開不久,溪水終於積攢足夠,衝上了原本的溪邊碎石灘,繞過了擋道的巨石,攜帶著絲絲縷縷的幽暗氣息,重新奔流而下。

老僕回到崖上,卻是驟然站定。

只因劉伶身側,不知何時,多出了三個人來!

一雙身披鶴氅的年輕修士,侍立在一位盤坐於地,膝頭橫放長劍的中年修士兩側。

正是陳仲與素知夫婦。

“岑翁別來無恙。”

陳仲當先開口。

老僕露出詫異目光,似乎在疑惑開口向他問候之人,是什麼時候與他見過的。

陳仲不甚在意地補充一句:“昔年羊太守舉喪,陳某曾遙見岑翁風采。”

那是羊祜少年喪父時候的事情了,陳仲原本有意提攜頗有令名的羊祜一番,但卻在遠處親眼見到羊氏為羊祜揚名而大做排場,當時這位羊氏老僕雖然時刻守著本分,但以陳仲望氣術,自是不會看不出他的不凡。

一位處於正言巔峰的大修士,卻如尋常僕從一般,兢兢業業地護持著小主人。

雖然只是見過那一面,也讓陳仲對他印象深刻。

老僕聽了陳仲的話,微微頷首的同時,也知道了自己當下面對的是誰了。

那位讓他在不久前,難以自抑地心生“恨不早見”之情的陳仲、陳子正!

“豈敢勞煩君子惦念,老奴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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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僕垂下眼簾,言辭客氣而疏離,並且毫不猶豫便向後退去。

“此間無事,請容老奴告退。”

說著,他似緩實疾,頃刻間便已退出了眾人視線範圍。

唯有陳仲還能以望氣術,遙遙得見老僕氣息。

但這也只得數息而已,那位羊氏老僕如他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就果決地徹底離開了。

陳仲也沒有追趕的意思。

先是與盧毓一場鬥法,接著又在長社鍾氏分出神念。

陳仲此時可謂已是虛弱到了極點,莫說出手留下那老僕,若非身邊還有素知夫婦在,那老僕當真悍然出手,陳仲都未必能夠活著離開。

一位處於正言境界巔峰的大修士,真要動起手來,絕對不是當下曹魏朝廷那些破綻百出的,所謂六品大法力所能比擬。

而直到此時,劉伶才終於從呆愣中明白過來。

“陳公!”

呼喚一聲,劉伶只剩下號啕大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仲無聲嘆息,他如何看不出劉伶修為倒退?

當然,這在陳仲看來,也未必一定是壞事,劉伶倚著保全家族至親的志向僥倖成就感應,可他卻在後面行差走偏,誤入歧途,竟然以為靠著自汙,既不去與世間那些糟爛之人同流合汙,也不顯得鶴立雞群,就能保全?

這樣的志向,怎麼可能壯大浩然之氣!

如今削去舊志,或許還有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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