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世最為顯耀的陰陽家傳承所在了。

任文公和王承先鬥法,豈不是成了陰陽家內鬥?

就算王承先融合陰陽、道、儒,或許在某些陰陽家修士看來有些離經叛道,可也沒有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羞辱王承先吧?

畫烏龜還不算。

硬是從王承先身上取走一頭烏龜!

按理來說,任文公從王承先身上取走的東西,只會是“氣息”一類,或許很重要,也或許只是展露手段,做為警告。

但無論如何,任文公能將其化作“龜形”,就必定能變化成其它形狀。

這麼做,可是結仇了。

董志張也嘖嘖稱奇:“原本只聽說過任文公之名,不想這一位竟如此了得。只可惜王承先被取了什麼東西去,萬一今後有妨礙,可就難了!”

這時徐幹卻皺眉搖頭:“不止是取。”

董志張不解何意。

徐幹邊思索,邊緩緩道:“日月舒光、坎離交媾、夬陰而退、陽生乾儔。那位任文公辭中俱是成雙成匹,這些東西單獨摘出來皆有含意,但放在一起,除去暗解今日情景,另作它解便顯牽強。”

所以,有取走,便有給與!

不止董志張。

叔孫無忌,乃至於相鄰座席,能夠聽到徐幹所言的高獲、楊鳳兩位大修士,全都悚然一驚,同時看向徐幹!

大家都只驚歎於任文公的法術精妙,手段莫測。

卻忽視了任文公的歌辭。

但那歌辭若是毫無意義,任文公何必留下?

有取有與。

龜骨與遨遊?!

這一刻,幾位大修士都不由自主,從心底對徐幹生出刮目相看之情。

這一位,真不愧是北海名士。

雖然未曾修行,但目光之敏銳,心思之純正,都使得旁人無法欺瞞。

這時,董志張忍不住問陳仲:“子正公,偉長所言可對?”

陳仲點頭。

他沒能完全看透任文公的手段,但能確定的是,將來會對王承先造成阻礙的,一定是任文公留下的東西,而可以將阻礙洞穿,甚至由此幫助王承先更進一步的,則是任文公取走的東西。

鶴形凌雲兮,龜骨與遨遊。

任文公,這是在強收門徒!

手段挺高明,心思卻有些下作了。

徐幹恰好說出陳仲心聲:“如此做為,著實不妥。王承先不過少年,斷其上進之路,正人不為!”

王承先傲是傲了些。

但他有驕傲的資本,而且他擊敗其他人固然也不給人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