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家修士的統治區域內,信奉、遵守法律的百姓越多,則所集心念願力越強,用於鬥法,可謂威力無窮。

中古時,為爭奪上古典籍,各家各派激烈爭殺,法家便曾以鬥法之能獨步天下而威名蓋世。

但成也法律,敗也法律。

法家法門,漠視人心變化,往往有其內部的弟子、親人首先犯法,一旦不能依法懲治,則信用敗壞,民心即散。

故而中古之際,法家的興盛僅僅曇花一現。

而且,法家修士的個人修行,太過於倚仗眾人之力,且不說中途事敗,即便修士走到飛昇的關門之前,也須得先還在世之承負,得了恩的要報恩,結了仇的要報仇。

倚仗眾人之力,便也要還眾人之德。

因而,陳仲不取此法。

不過,形名說融合儒、法,能夠在魏武隕落後,相助魏國逐漸壓制季漢,想必也有其獨到之處。

如今甚至吸引了蓬萊道洲的諸多俊傑,主動奉迎,或許值得一觀。

陳仲思索之際。

徐幹便繼續說道:“因我稿中,有‘事莫貴乎有驗、言莫棄乎無徵’、‘仲尼之所貴者,名實之名也,貴名乃所以貴實也’等數語,與謝弼等人所論相合,彼乃欲摯我以張目,我恨未早辨此輩目無百姓之真面目,竟還曾以書稿為其所識而沾沾自喜!”

所以見到陳仲這個有著“聞名止惡”之號的人時,才會在激憤、絕望之下,拜託陳仲對這書稿“斧斷”、“磨錯”,希望自己的著作,不要成為桓志、謝弼等人凌虐百姓的幫兇?

原來如此!

陳仲長嘆一聲:“偉長,真丈夫也!”

聽到這話,徐幹又一次淚水奪眶而出:“不敢有負德益公教誨之恩而已!”

當年幫助徐幹從一個小牧童,成長為學問大家的喬氏長老,名秩,字德益。

陳仲安慰他:“方才有人豪言千萬人,而今我見偉長,當知我道亦不孤!”

有人豪言?

徐幹一轉念就知道這說的誰了。

謝弼那人,不就是整日裡將他自己所行,說得悲壯無比,實則不過是邀名買利,盡為一己之私。

嘴上將天下蒼生高高掛起,而實處,卻是北海一郡之百姓,都淪為了他與三姓暗鬥的籌碼。

“對,我道不孤!”

徐幹振作起了精神。

“公以妙法救我性命,徐幹無以為報,唯有竭盡所能,不負於道!”

話音落下。

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還有我!”

陳仲與徐幹皆是一怔。

繼而,一起看向那此前,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孩子。

就是這個渾身泥水,好似泥猴的娃兒。

“白頭髮阿公路上問誰當其後,哭鼻子先生當,還有我也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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