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左固和巴轅兩個便同時趕到。

原來他們在彭家散了之後,並沒有各自回家,反倒又悄悄聚了起來。

兩人聽到訊息,匆匆走來。

左固撞開房門,被門檻絆個趔趄。

巴轅從後面抓住左固手肘,免了左固摔倒,同時也搶前一步,先至少年床前。

“又玄公子、又玄公子安否?”

原來那少年姓鄭,本也是士族嫡子,但早年跟隨在道士身邊修行,道士賜了一個道號喚作又玄,自此少年便以鄭又玄自稱,名字倒是漸漸少有人知。

偏偏,這鄭又玄平素更愛士族奢侈的做派,從來不是什麼苦行樸素的路數,因著他祖上出過一位朝廷公、師,他以此自矜,認識他的人便稱其“公子”。

巴轅和左固趕來的時間裡,鄭又玄腦海中的“劍氣”終於又是平息些許。

聽到呼喚。

鄭又玄勉強側頭睜眼,見了巴轅以及那從後面踮著腳伸出頭的左固,心內恨得不行!

“你們敢害我!不怕我師前來問罪嗎!”

鄭又玄咬牙切齒。

左固腳一撤,不見了腦袋。

巴轅瞠目結舌:“這、這是從何說起?”

鄭又玄道:“陳仲!那老賊必是突破感應了,你們回來卻只說他虛耗壽元,強撐氣勢,害得我大意之下,被破了手段,你還在此裝糊塗!”

巴轅完全無法理解,陳仲沒有突破感應的訊息,還是鄭又玄親自帶來的,否則他和左固在彭家的時候,哪能那麼篤定啊!

現在,鄭又玄卻說陳仲已經突破感應了?

“怎麼可能?”

“哼!如何不可能!那老賊髮根生黑,軀體豐滿,分明是破了感應,壽元增長之相,你們在宴席上便看不出來麼?我看分明是你們故意隱瞞,處心積慮害我!”

鄭又玄大聲指責。

巴轅和左固面面相覷。

巴轅道:“宴席上,那老兒氣勢雖強,脖頸、手腳卻乾枯虯結。”

左固也道:“沒錯,他髮色白中見汙,髮梢枯澀,完全是壽元將盡之兆。”

他們說的這些,都是修行人,乃至於天底下所有老人,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的徵象,之前彭氏宴席上,陳仲表面上看著再怎麼精氣神不俗,但這些細微處,是沒辦法完全改善的。

巴轅、左固兩個人,萬分肯定,當時的陳仲,根本不存在什麼髮根生黑,身軀豐滿!

兩人對視間,猛然都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一抹深沉的恐懼!

如果說,陳仲在彭氏宴席時確實沒有突破感應,而鄭又玄遇到時,陳仲又已經突破了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