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已經太過於習慣黎暗軒,無涯已經邁開腳步,準備過去。卻見身旁的雲虛衍突然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微笑著,眼神裡卻帶著危險的神色:“音音,我是你的夫君,你要去哪兒?”

無涯低頭想也未想,便要掙脫,看向雲虛衍:“你放開我!”轉眼卻被雲虛衍眼中近乎瘋狂的神色嚇到了,怔怔的看著他。

“上一次我便是被迫放開了你,結果換來了這麼些年的分離,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想起往事,他的眼中劃過一絲厲色,轉頭對著黎暗軒說:“上一次便是你攪和了我的姻緣,而這一次,又是你,黎暗軒,你該死!”

大殿中因為成婚,被裝飾成為了人間的那種風格。地上鋪著紅色的毯子,柱子上掛著紅色的帷幕,地上和臺子上點著滿室的紅燭,桌上則擺滿了無數的金屬酒樽和食器。大殿之上,更是點綴滿了無數的合歡花和魔域所獨有的紅色曼陀羅。本來看著極為喜慶,又充斥著淡淡的曖昧的裝飾。

因為雲虛衍已經陷入了癲狂,瞳仁已經變成了紅色。大肆的笑著,看起來詭異無比,就如同前些時候為了平複叛亂不服從自己而展開大開殺戒的模樣。由此,大殿在這一刻看著,那入目的紅色,便一下子變了味道,就彷彿置身於染著血跡的無邊地獄。

雲虛衍抬手便揮出了一團漆黑的煙霧,直直的沖著黎暗軒而去。而黎暗軒動也未動,周身便出現了一道青色的結境氣流,和那黑色的,像是要噬人魂魄的霧針鋒相對。

顯然,他們誰也奈何不了誰,而且隨著不斷的揮出靈力,原本靈力渾厚的黎暗軒明顯的感覺到了丹田之中,傳來一陣陣的寒意,靈力開始滯緩。

而雲虛衍那一邊,見著自己佔不了上風,他就如同一個瘋子一樣,不屑的笑了聲,隨即猛的加大了力量。

黎暗軒已經是大能,和幾乎是同樣級別的雲虛衍鬥法,其他的人,除了站在雲虛衍身邊的無涯,都已經被那極強的,彷彿毀天滅地一般的氣流所滅殺。

漸漸的,大殿似乎也支撐不住了,顫巍巍的搖晃了起來。而雲虛衍則感覺自己隱隱約約的已經佔了上游,快要贏了,更是不要命的輸入內力。而黎暗軒隱隱有些臉色蒼白,無涯看著焦慮不已,卻絲毫沒有辦法。

“再這樣下去,恐怕不但帶不走音音,自己還要折在這裡了!”電花石火之間,黎暗軒突然間想到了一個鋌而走險的方法:神識出竅!

他已經是反虛修士,身體比十二級法器還要堅硬,根本就可以算得上是刀槍不入。他打算利用自己強大的神識瞞過雲虛衍,帶走音音。畢竟雲虛衍持著他在那一邊,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放開手與他一戰的!

一道淡淡的青煙飄到了無涯的身邊,與此同時,“黎暗軒”那邊一下子靈力減弱了不少,就像是體力不支了!而在雲虛衍身邊的無涯則感覺到了自己脖子上傳來一抹涼意,耳際微癢:“走!”

他臉色未變,趁著雲虛衍再一次加大力度之時,掙脫了他,隨著黎暗軒離開了,去了另外一邊。而雲虛衍恰在他離開的哪一刻,似有所感,松開了的手,又立即握了上來。

黎暗軒見狀,不顧自己神識暴露的危險,用強大的神識攻擊了雲虛衍,迫使他放開了手。

待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強忍著喉頭泛上的一抹腥甜,黎暗軒迅速佈下了迷幻陣,將雲虛衍困在了裡面。而自己則是因為突然撤力,被雲虛衍那邊的強大魔力擊中。

只是,情勢緊急,他已經來不及關注自身的傷勢。帶著無涯瞬間便離開了大殿,飛往界門的方向。

身後還傳來雲虛衍氣急敗壞,又無比瘋狂的聲音:“音音,你又逃了嗎?你又逃了嗎?你以為你能夠逃得掉嗎?你逃不掉的,快回來,快回來……”那聲音流露出一種悽厲絕望,卻又如同恐怖無比的夢魘,讓人逃無可逃。黎暗軒見狀,順手便捂上了無涯的耳朵。

待到了界門邊,黎暗軒來不及多想,便聚集靈力去開啟界門。無涯也想要幫忙,黎暗軒卻拒絕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界門卻遲遲不開,而無涯已經有些心悸,怕那雲虛衍追來,使他們功虧一簣。

當年的雲虛衍修為根本就不是很高,為什麼短短幾十年,竟然成長如斯,居然已經可以和爹爹打成平手?

無涯感覺很奇怪,還有就是雲虛衍那詭異又可怕的修為,到底是從何而來?這些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想著,他無意的一抬頭,便驚悚的發現不遠處的虛空,一襲猩紅色的人影,正禦空而來。

那曾經的一襲紅衣上面,披上了一件暗紅色的衣袍,只是遠遠的看著,就像是裡面的鮮血滲了出來,成為了那種暗紅色。極為可怖壓抑。

而對視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睛,隔著虛空,還看見他翹起來的唇角無聲的說著幾個字:“音音,我抓到你了!”他一下子止不住的慌亂了起來,轉頭便對著黎暗軒說道:“爹爹,爹爹,雲虛衍追來了……”

人間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