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彌陣法中風速極強,又夾雜著不同的拉扯力道。因此逐墨便趁機緊緊抱著黎梵音,還美其名曰為了不分散。

於是,等到他們從陣中被傳送至最開始進入的那面碑前時,三人均都是衣衫有些淩亂,也頗有幾分狼狽。

只是不同的是,逐墨極有佔用欲的用一隻手扣著黎梵音的頭,讓他埋在自己的懷中。而他另外一隻手則緊緊地環住黎梵音的腰。就如同最為堅不可摧的城堡,將懷裡的人護得嚴嚴實實的。

孟清塵反倒是離他們有些遠,看著倒像是個“外人”一樣,被排除在外,與他們格格不入了。

瞥見逐墨又不動聲色的佔便宜,臉上還掛著明晃晃的挑釁笑容,孟清塵眸色冷了幾分,簡直就想要即刻祭出飛劍去斬了那個無恥之徒!

“他的音音怎麼能這麼遲鈍?被狡猾的狼白白佔了便宜都不知道?”想到此,他是既氣結,又無奈。

還好,等到黎梵音睜開眼,便禮貌性的慢慢地推開了逐墨。淺淺地道了聲謝謝。

他見黎梵音看過來了,那布滿陰霾的俊臉上,那濃烈的殺氣瞬間消失。又掛著溫柔體貼的笑容,慢慢地走到了黎梵音的身旁。

毫不見外的替黎梵音從頭到腳整理了一下他那有些淩亂的衣衫,還極為認真和仔細。且從頭到尾也不說一句話,只是帶著幾分淺淺地笑意。全然像是把自己當成了黎梵音的僕從一樣。

甚至拍了拍黎梵音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替他捋順了墨發,正了正發帶。

隨著一聲帶著幾分笑意的,“好了!”黎梵音緊繃著的身體才稍稍放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師兄待他一直很好,可是這一刻的這種極致的溫柔,卻讓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垂眸抖落了心裡亂七八糟的複雜想法。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因為糾結而微微蹙起了眉。

那糾結的苦大仇深的表情,讓孟清塵覺得極為可愛,沒忍住笑出了聲,打趣道:“音音想什麼呢?”

站在自家兩個師兄面前,竟然不由自主地走神了。黎梵音神色有些尷尬。白皙的臉上帶上了幾分愧疚。不過,他自然不會說,自己走神了。

便道:“師兄自己都還沒有打理,倒是先替梵音整理了,真讓梵音有些過意不去!”

說著,便動手替孟清塵理了理衣襟和發帶。順便也替逐墨一起理了理。

本來梵音替自己理衣物時,孟清塵是得意的,覺得自己掰回了一局。可是看著黎梵音接著又去替站在那裡的逐狐貍理起了衣襟,他的臉突然間就黑了。

若不是理智尚在,他幾乎要脫口而出“為什麼要替那個家夥理衣衫?他又不是沒手沒腳?”他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讓人家理的!

逐墨默不作聲地看著孟清塵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像是一個大染缸,五顏六色,好不精彩,可謂是在心裡笑翻了。

他站在黎梵音身後,黎梵音此刻剛剛轉過身背對著他。

於是,他扇著扇子,對著孟清塵扯開了一個十足欠扁的笑容。

黎梵音還沒有看見孟清塵臉上的表情變化,本來是準備回清風閣的。一抬頭卻看見了一個人。

“師傅,您怎麼來了?”他抬腳便向著前方幾米處站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清鴻道君走去 。

他們此刻站著的位置,長滿了荒草。可是清鴻道君雖然處於其間,卻氣質出塵。面容清冷,拒人於千裡之外。這一片荒廢的地界,反倒是襯得其更加的高不可攀。像是雪峰頂上的霜雪。

他表情淡淡的,只是在聽到黎梵音叫他,並且向他走去時,勾起了不甚明顯的笑容。

“師傅,我們正準備去找您呢?您就來了!您是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呢?”

問完,黎梵音才猛地反應過來,他自己問了一個有點傻的問題。

清鴻道君卻是眼中含著縱容的寵溺,牽著黎梵音的手道:“音音回來了,師傅自然是要來接的!”

清鴻道君身上的霧白色道袍,真的就像是一團雪白色的雲霧一樣,非常的輕盈,柔軟,無風自動。

他直直地看著黎梵音,竟是讓黎梵音覺得,此刻自己的師傅就彷彿眼中只有他一人。這種感覺就像是無形之中,兩個站在那裡的師兄,都被徹徹底底的忽略,完完全全不存在的。

“怎麼突然間師傅和師兄都變得奇奇怪怪的?”他心道。

為了化解尷尬,他轉移話題道:“這次進去,雖然出來的有些早,可是兩位師兄已經悟道,回宗門便是為了閉關擇道!”

聽黎梵音這樣說,他像是才注意到孟清塵和逐墨的存在似的。

看了他們一眼,神色又變成了那個面無表情,清清冷冷的師傅。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幾瓶凝神丹和其他丹藥,給了他們,道:“玄女峰和靈武峰靈氣濃鬱,且洞府隱蔽,倒是個閉關擇道的好去處!既然如此,那便莫要再耽擱,快些去吧!”

他目光坦誠中帶著幾分贊賞,顯然就從一個師傅的眼光來看,這兩個徒弟不管資質還是其他的表現,都是不錯的。

“是!謝過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