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喲!那更巧了,我告訴你哦,鎮西頭有個姓丁的漢子,就喜歡娶不會生娃的,他現在已經有兒子養老了,就是這老丁呀,年紀有點兒大,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適才聽到司月的話,紅姨靈光一閃,倏地才又另外想起來這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老丁。

她說話間,還帶著些許嫌棄的眼神,隱晦地瞅了一眼司月臉上的半扇面具,語氣遲疑地接著道:“不過……以你這條件,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司月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怪笑,“我當然不會介意的,紅姨。”

那老頭兒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關她什麼事。

紅姨面露驚喜,顯然會錯了意,“那我回頭給你們約一下,見個面?還是直接定親?”

說著話,媒婆的兩隻手都不自覺地搓了起來,想到事成之後,有十五兩銀子的紅包,老太婆的眼珠子都在發光。

司月打斷了對方的臆想,“紅姨,針線盒是五十個銅板,您是不是先把錢給付了?”

“這麼貴?這玩意兒就要五十個銅板?”

紅姨以為自己先前聽錯了價格,這下司月重新提起,她徑直走到櫃檯前,開啟木質針線盒,仔細瞅了幾眼,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最後,在司月注視的目光中,她誇了一句,質量確實比別家的好,心中卻肉痛不已。

猛然間,她再次想起那十五兩銀子的媒人錢,雙眼再次放光,區區五十個銅板,和一萬五千個銅板相比,算得了什麼呢?

想通了這個道理,媒婆紅姨長舒一口氣,戴著金戒指的老手一揮,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挨個兒數出了五十個圓形方孔的錢幣,表情暗含抽痛地把它們放到了櫃檯上,眼中滿是不捨,又馬上把針線盒捂到了懷裡。

完事後,紅姨看向司月,接著問道:“月姑娘,那你什麼時候約見面和定親的事呢?”

“啊?紅姨您在說什麼?什麼親?我不知道啊,您如果找我娘有事,可以等她回來再講,家裡的事,我一向不做主的。”

紅姨的老臉瞬間垮了下來,誰不知道這青月雜貨鋪的老闆娘走了三年,都沒有再回來烏啼鎮,指不定就是不想要這醜女兒,改嫁別人了,現在司月這樣講,擺明了是不肯去和那丁老漢相親了。

那她剛才花的五十個銅板,豈不是虧大發了嗎?

“小姑娘,你這就是說話不算數了,你剛才不是答應了我,要去和老丁相親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紅姨,我這店裡每天來買東西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其中有五個十個的媒婆,難道我都必須要去和別人相親嗎?那您說,我這店裡的生意,還做不做了?您莫不是覺得,我孃親不在,就可以隨意欺負我了吧?”

司月這話說完,便在心中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贊,年齡小果真還是有好處的。

遇到如眼前這般的狀況,還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年齡優勢,倚小賣小。

“哎呀!不得了啦!你想欺負我老人家是嗎?我年紀都這麼大了?萬一在你店裡有個什麼好歹,你不怕遭人罵嗎?”

軟的不行,紅姨又開始撒潑來橫的,她不相信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會是自己的對手。

司月聞言,無語望天,自己可以仗著年齡小,裝弱小,他人亦可以藉著年紀大,倚老賣老,當真是天道好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