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得過不少好處的鮑知府,卻說:“詐騙?你說的影響到朝廷顏面,牽涉到地方形象問題,按程式辦理,本府需要層層報批,還要待以時日,不能操之過急,何況事發地在貴陽、金陵,屬跨地區作案,牽涉到管轄許可權的問題,金陵還是大明留都,督撫都管不了,我一個小小知府管得著麼?”

趙璞圭的恆寶齋經此打擊後,經濟上受到重創,聲譽上聲名狼藉,從此一蹶不振。

原來,七天前,恆寶齋來了位衣著華麗、氣度不凡的人,他自稱叫“陳忠”,是金陵珠寶商人。

陳忠先盛讚恆寶齋是如何遐爾聞名,如何從構思到創意都不同凡響……

話鋒一轉,陳忠又說“趙老闆,我們作坊新開採一種原料,比起幾種傳統原料,都有無法比擬的優勢,該原料製成成品後,非常晶瑩通透的,手工精細珠寶行的上乘之選,品質之佳是無以倫比的,成本又非常之低,可謂價廉物美質佳……”然後,盡是談些趙璞圭感興趣之事。

陳忠留下聯絡地址後離開,說要去了貴州開分店。

趙璞圭感到此人的見解思路,與自己不謀而合,內心盤算著:

若我進了陳忠的原料,則具備四項優勢,我恆寶齋不需再送禮拉客戶,不需用數期賒數來爭客源,更不用造勢宣傳,大費周張,只有人家求我,不用我去求人,何樂而不為呢?

趙璞圭派人到金陵瞭解,陳忠果真有如此一間大作坊,因此,趙璞圭也放下心了。

從貴州貴陽陳忠的分店處,趙璞圭先賣了兩馬車原料,試試市場。

趙璞圭對恆寶齋產品“四大優勢”,作了宣傳推介後,今番好事卻傳千里,兩週左右,果然捷報頻傳。

有江浙、京都、西域、湖廣之客,紛紛上門要求訂購產品。

一時之間,恆寶齋竟客似雲來,貨如輪轉,好不熱鬧。

恆寶齋生意興隆、蒸蒸日上,自然是喜不自禁,趙璞圭再派人到貴陽購貨時,貨已告售罄。

但事情的一切過於順利,令商海沉浮多年的趙璞圭反而有點擔心。

一轉念,又想陳忠的話是否可信?

趙璞圭不動聲色地,在事先不通知對方的情況下,親自來到大明留都金陵。

六朝古都繁榮依舊,朱雀橋畔簫鼓,烏衣街口綺羅,仍不減侈靡。

遙看遠處,山川起伏,大江奔流,近處街邊館店攤坊,商販雲集,人聲嘈雜。

趙璞圭心情豁然開朗,他感嘆道:金陵形勝,虎踞龍盤,人傑地靈,氣象萬千。

此時的趙璞圭,還哪有心思,欣賞風花雪月?賣十車原料,只好無奈地匆匆忙忙趕回去。

僅過了七天,有數位西域之人,連馬車都拉來,說要訂那種材料。

他們已收了數省的訂單,訂單指明要這種材料,邊說邊遞上明細的訂貨合約,又放下十兩銀作訂金,去住客棧等候。

急得趙璞圭如熱鍋上的螞蟻,下定決心,籌足六成資產,親到貴陽交易,買下了整整二十馬車原料回恆寶齋。

一個天津珠寶商來到恆寶齋,他看了其中一車材料一眼之後,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趙璞圭究竟交是好運,還是噩運呢?

覺得奇怪,趙璞圭於是追上前去問:“先生連一句生意都未談,就匆匆離開,請問敝店是否有不妥之處,或者又所為何事呢?”

那個珠寶商停住了步,轉過身來冷冷地說:“你是這裡的老闆麼?你真的很想知道嗎?”

趙璞圭拱拱手,微笑著,連連點頭,誠懇地說:“正是。懇請高人指點!”

那人說:“指點不敢,實話實說,我仰慕恆寶齋的大名而來的,卻見你們在採購如此劣質材料。可見,你們也是沽名釣譽之輩。你們都是靠賣贗品的奸商,‘恆寶,恆寶,偏不保!’我夫復何言呢?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趙璞圭大吃了一驚!誠懇地對他說:“先生既然已千里迢迢來到,證明彼此有緣,先生目光遠大,明察秋毫,以先生的判斷,我的材料到底能值多少錢呢?”

那個珠寶商說:“那恕我直言,貴鋪進的三十車劣質材料,頂多只值二十兩銀子。”

“啊!”趙璞圭登時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恆寶齋已瀕臨破產,丈夫為此焦頭爛額,無力迴天,一天天憔悴,作為妻子的楊雪娥,心如刀割,愛能莫助,突然,她想起一個人——夏英華。

楊雪娥想到此人見義勇為,英俊瀟灑,而自己已是有老公了,有家庭之人,本不應再與異性有什麼瓜葛?但事如今,已到萬急之際,幫丈夫扭轉頹勢,才是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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