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最後冷冷的道:“我明白了陸大哥,那就由他改吧。”

之後夜楓等人也趕了過來打算讓莊帷罷手,但是都被方運勸下來了。

方運道:“且看他改,我就不信他敢改全詩。”

莊帷本來遲疑,但聽方運竟然有輕蔑之意,再次道:“前村深雪裡?簡直毫無詩意,白到無可再白,三歲小兒都能寫出來,毀掉!”

方運嘴角卻不由自主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沒想到事情竟然變得更加有趣。

莊帷繼續連連毀詩,毀完所有,最後在詩頁上打了一個大大的“x”,道:“身為聖前雙甲童生,竟然寫出這般詩文,簡直是有辱聖賢!”

方運不理莊帷反而是對這陸辰問道:“陸大哥你之前那番話可是知道了什麼?”

陸辰淡淡的道:“你應該清楚我這個人就喜歡猜測,我猜剛才你離開應該是有人找你吧,而且這個人你我二人都知道,甚至我們合作開書行賣書還借用了他的名號是不是?”

方運笑道:“陸大哥你這嘴,真的神了,正是你所想。”

看向了莊帷道:“莊大才子可毀完了?要不要再毀半個時辰的?”

“你倒是鎮定。我就是要告訴你,得饒人處且饒人,柳子誠縱然不好,那也是名門秀才,你連讓他改正的機會都不給,實在太過。記住這個教訓,昨天的事就算了。”莊帷頗有些傲氣的道。

方運點點頭,走上前把木託盤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起詩頁疊好,放進衣服的口袋,慢慢吃飯。

陸辰只是淡淡的喝著沈婧遞來的茶。

莊帷心中得意,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就聽到方運的聲音響起。

“莊兄留步,我方才忘記說一件事。”方運道。

“你想說什麼?”莊帷轉身,以為方運要服軟。

“沒什麼,我就想說午間放學後,院君大人叫我去了他的明鏡堂,誦了一首詩,讓我幫他改一下,我就提記了下來。不曾想被你毀了,詩句我全忘了,飯後我會再去一趟明鏡堂。”

沒等方運把話說完,莊帷面色慘白,汗流如注,幾乎站不穩。

那些之前為方運憤怒的人全都笑起來,陸宇和寧志遠兩個少年更是拍桌大笑。

“哈哈哈……這……這個蠢貨舉人,竟然罵劍眉公的詩連三歲小兒都能寫出來!”

“方運你太壞了,怎麼不早說?哈哈哈……”

陸宇道:“那之前方運你和陸辰的話也就是說一開始陸辰也知道?哈哈哈,陸辰你也很壞啊!明明知道還故意那麼說,那麼真是太壞了,哈哈哈。”

陸辰淡然的道:“我可沒說大話啊,他是舉人給我們這兩個童生提一提意見自然是沒有錯的,只不過我可沒有說那首詩是小運寫的,小運也沒有說是他寫的,這一切也只不過是他自己揣測的,而且小運也勸過他,是他自己不知悔改,事到如今怪得了誰呢?”

莊帷的名聲是徹底的臭了,畢竟說李文鷹的詩如同三歲小兒,哪怕李文鷹不計較,但是他的那些崇拜者,學生等會不計較?

許多人經歷了驚訝和嘲笑後,反而有點憐憫地看著莊帷,都知道他完了。

方運像沒事的人似的,繼續吃飯。

陸宇壞笑著說:“不再說幾句?”

“酒足飯飽之樂,勝於落井下石。”方運微微一笑,繼續吃飯。

一眾學子紛紛點頭,這才是讀書人應該有的心胸。

陸辰卻是道:“說得在理,但是有時候對於一些人而言落井下石有未嘗不可,只不過莊帷?我看就算了,哪怕不用落井下石也夠得他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