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煞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卻依然不露聲色,暗自觀察。

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烈火的摺扇再快,黑衣男子的短刀都能接住,烈火快,他則快,烈火慢,他則慢。並不急於突破,而是在打一場持久戰。

“稀里咣噹。”

琉璃制的擺件悉數碎了一地,碰觸到地面碎裂蹦開的一瞬間像極了琉璃川珠璣四濺的浪花。是五彩的光。

不知持續了多久,琴曲換了一首又一首,古煞的茶杯已經續了一杯,漫不經心的觀看著這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船快要停靠岸邊之時,烈火的耐心已經散盡了大半,滿是興奮的瞳孔裡充斥著殺戮以及不耐煩。慢慢的放慢自己的節奏,讓黑衣男子有機會攻擊他,但都不是要害之處。

像是狡猾的狐狸面不改色的觀察著自己的對手,給予他機會,讓他一點點放鬆警惕,然後,猛地快速一擊,一擊致命,絕無還手可能。

可不料,黑衣男子早有準備,再烈火這最後一擊的時候,短刀猛然抽回,迴旋繞至骨骼突出的右手,身子陡然一偏,讓烈火的摺扇落了空,而自己的短刀卻停在距離烈火脖頸處不足一指的距離,只需要稍稍靠近一些,世間便再無紅羅剎這一號人物。

烈火看著自己落空的摺扇微愣,垂眸看向指著自己泛著寒光的短刀,勾了勾嘴角,有些意思。

本隨機而動的古煞見黑衣男子的短刀及時停住,微微鬆了一口氣,面不改色的看著,沒有任何動靜。

“我輸了。”

烈火也不是放不下之人,坦坦蕩蕩的說出這三個字,微眯著眼,打量著黑衣男子,好像將其面具揭下來,看看他究竟是何模樣。

“你是第四個打贏我的人,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言語間也變得客氣起來,是一種對有實力的人的尊重。

黑衣男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火一眼,收了短刀,負手而拿,緩聲道“在下冥皊。”

烈火勾勾嘴角,拱手自報家門,“魔教右護法烈火,人稱紅羅剎。冥皊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不知你是哪的人?”

冥皊也沒有隱瞞,開口道“神機閣閣主。”

“神機閣?”

烈火眉頭一挑,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打過照面,得來全不費工夫,憂的是不曾想一個販賣情報的販子竟然武功高深莫測,連同他都不是對手。

也不知,教主可以多少個回合打敗他。

餘光偷瞄了古煞一眼。

古煞微怔,不可置信的看向黑衣男子,他竟然就是神機閣閣主,傳言,天下共有四座神機閣,分佈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收集天下的情報。

而四座神機閣分別有四個人掌管,但能夠稱之為閣主的只有一人,世人皆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來自哪裡,甚至從未見過他是何模樣,在江湖上,他深不可測,神秘莫測,於他的傳聞各種都有,但他的生平卻又是白紙一張,全憑眾人的想象。

不曾想會在這裡看見他。而他的武功怕是連她都要忌憚三分,不能硬碰硬。

冥皊掠過烈火,直接看向面不改色的古煞,目光陰晦不明。

古煞迎目光而看去,直視冥皊,不曾起身,直接開口道“魔教古煞。”

冥皊有些動容,緩聲道“魔教教主古煞。”

古煞微驚,隨即淺笑,波瀾不驚道“不曾想神機閣閣主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