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是我同掌櫃的開玩笑,而是掌櫃的故意在和我開玩笑。”

銅鈴的聲音陡然一冷,周身的殺氣騰騰,不容小覷。

“既然來了這碎玉軒,便是有備而來,掌櫃的也不需要同我打啞迷,直接告知我如何能夠取得這請帖即可。”

掌櫃的微驚,收斂下瞳孔底的陰晦。

“姑娘何出此言?”

“聽聞四年前曾有富商在碎玉軒一擲千金,砸下了暗城拍賣會的請帖,掌櫃的,可是真的?”

金掌櫃倒也不慌,若是人人都如銅鈴這般上門鬧事,這碎玉軒也不會在長安屹立多年而不倒。

“確實。”

頓了頓,又道“姑娘說的不假,確實有人在老夫這碎玉軒中一擲千金取得這請帖,只不過,姑娘可知道這一擲千金可是多少錢?”

銅鈴面孔上的冷意退卻幾分,“既然有如此先例,便是可行,掌櫃的,倒是不妨說說,這一擲千金是多少銀兩?”

掌櫃的輕笑幾聲,打量了銅鈴和風姜幾眼,風姜身上確實沒什麼看頭,粗布衣裳,單憑一身風骨支撐著,倒是眼前的小姑娘,穿著像是南疆人士,身上也沒有什麼首飾,只不過瞧她身上掛著的鈴鐺。

倒是暗自一驚,瞧著雖然不出奇,可是這銅鈴的材質,樣式皆是精美無比,大師的手法,晃動起來聲音清脆如泉水叮咚。價值不菲。

如此一瞧,倒還真的有些摸不透兩人的身價,琢磨片刻,緩聲道“姑娘可知,這二樓的簡簡單單一副畫價值多少錢?”

隨手指向一旁柱子正中央的一副金絲鑲邊,裝飾的極為華貴的洛神賦。

銅鈴抬眸瞧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掌櫃嗤笑,“姑娘莫不是瞧不起老夫這兒的畫,這兒的畫可都是名家書畫,怎麼可能值區區一千兩呢?”

銅鈴莞爾,“我說的可不是一千兩,而是一百兩。”

風姜撇了幾眼所謂的洛神賦,笑而不語。

掌櫃的大笑幾聲,輕蔑到“姑娘可真的會開玩笑,你可知這是什麼畫?”

“洛神賦。東晉顧愷之的洛神賦。”

銅鈴也懶得同掌櫃的打啞迷,直接開口道“一百兩是看它畫工精緻,栩栩如生,可惜贗品就是贗品,這一百兩可是看在它仿的如此真的份上才值得一百兩。”

掌櫃的面色陡然一變,沉聲怒道“姑娘何出此言?早知道老夫的碎玉軒在長安屹立多年不倒,享有清譽,姑娘如此出言詆譭,可有別的用意?”

銅鈴懶洋洋的輕哼一聲,“我只不過是過來要請帖的,又不是砸場子的,而且我們遠道而來,和你們也沒有什麼過節,砸場子說不出過去,再說這畫是你非要我估價,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

掌櫃的老臉漲紅,怒火中燒的瞪著銅鈴,“那姑娘說說,這洛神賦為何是贗品?”

“為何是?”

銅鈴挑挑眉頭,淺笑道“畫工精美卻不傳神,雖有皮囊卻無靈韻,所以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來時贗品,而且真的那副在我家,你說我能看錯嗎?”

“在你家?”

掌櫃的大吃一驚,他知道這洛神賦是贗品,若是真品,早就應該在拍賣會上,而非這裡。也是故意考考銅鈴的眼力,到不曾想真品竟然在她家,該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