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畫九州

更奇的是，畫紙上沾染著淡淡的檀香，在檀香中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異香，在場的人竟然沒有能夠認出來的，或者說是一瞬間就認出來的。

香味來的很是自然，很明顯是長期放在這樣環境中沾染的，而不是可以加上的味道。

在眾人的視線還停留在畫上的時候，宋遠文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此畫乃是遠文珍藏多年的一幅畫。此畫的原作者為凌霞宮的尊主南宮望辰，在其十五歲確立了凌霞宮在三大門派中的統帥地位後的閉關期間所作，歷時三個月方成，天下僅此一份，也是南宮望辰留在凌霞宮之外的唯一一幅丹青。”

全場譁然！

誰能想到這樣一副精細、堪稱傳世之作的畫竟然是出自江湖上哪位武功深不可測、強勢而才華橫溢的尊主，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竟然還是他六年前只有十五歲的時候畫的。

九州山河，天下百姓，皆在方寸之間，天下百態，盡在眼前。從內容、作者、意境、收藏價值等多方面來看，宋遠文送的這幅畫絕對算得上是一份重禮，甚至是無價之寶。

哪怕是挑剔如南明皇也是龍心大悅，喜形於色。“善。”

“敢問遠世子，此畫何名？”問這個問題的不是書畫愛好者英王上官亦涯，而是在這個壽宴上表現中規中矩的太子殿下上官亦楓。

宋遠文不卑不亢，淺淺一笑，語氣清淡而飽含自信的回答道：“回皇上，回太子，此畫名為《九州》，九州天下的九州。”

有不少吸涼氣的聲音響起，以之前吃的最歡的宋遠寧為最。

歐陽洛歸、尉遲修玹的眼睛微眯，南明皇的眼中一道精光閃過，不動聲色。

“南宮尊主的胸懷廣大，志在天下。”

“尊主曾說，他真正成為了江湖尊主之後，希望整個九州天下的門派、家族能夠和平共處，像兄弟一樣，這樣才能江湖和樂，也不會讓各國皇帝頭疼，他也可以樂得自在。他說，這幅畫中描繪的就是他想象中的江湖。尊主將此畫贈與遠文的師尊雲霖山人，是希望他也可以成為一個心懷天下的人，只可惜師尊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了。師尊多年前將此畫轉贈給遠文，不求遠文當一個掛懷九州的偉人，只求走遍九州，遍賞四海美景。現在遠文將此畫贈與皇上，願皇上萬壽無疆，望天下安樂，昌平清明。”

皇上冒出來的心思在宋遠文三言兩語中一點點沒了，與其說相信南宮望辰想一統天下，倒不如說他想統一江湖，只要不威脅到他的皇權，不過一個江湖門派他才不會隨便得罪。

最主要的是，他是不相信宋遠文有這麼多心眼。

話音落，某些記憶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好熟悉的一句話啊，鬱志超、葉樞這些親眼見證過那個過程的幾個人忍不住多看了宋遠文幾眼。

不過下一秒他們就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見宋遠文突然詭異的笑了一下，是因為強烈的反差而產生的詭異。這貨突然笑得相當放蕩不羈，活脫脫一副痞子的嘴臉，生生的回了他英俊的臉。“現在這畫不在遠文的手裡了，也就不用敦促自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皇上，不知這份賀禮如何？”

話題轉的有點快，南明皇一瞬間也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遠文就討個賞。皇上，能不能賞遠文到南明外的地方出去看看，有世子身份在這約束著，出去玩也沒得進盡興啊。”說著，還擺出一副鬱悶的要死的表情。

宋遠寧一口果汁差點沒噴出來，緩過神來的百里暮深也憋不住笑出了聲，東越、西司來的人都被這一幕整的有點蒙，至於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南明人就顯得淡定多了。宋遠文要是不無賴那就不正常了。

南明皇這次反常的沒有象徵性的發火訓他兩句，反而很乾脆利索的答應了他的求賞，觀察細緻的人甚至看到了南明皇臉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只是有些詭異。

這裡的詭異是真的詭異了，不是像宋遠文那樣因為反差而產生的詭異感。

獻禮完成宋遠文就帶著奸計得逞的傻笑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此時很多人才發現他和宋遠寧兩個人做的位置到底有多麼偏僻，真是個陰暗角落，他們兩個慘不忍睹的形象真的是不容易被人發現。

也不得不承認皇后娘娘真的是有心了。

緊接著是葉樞，因為恭王爺只有這一個嫡子，也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就快了很多，葉樞完成了就沒事了，緊接著就是穆王府的陸子軒和陸子歌。

陸子軒弄了一份很是貴重的禮物，根本就無法用金錢衡量，哪怕是太子這樣的身份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貴重的東西，而皇帝的眼睛直接就直了。百里暮深、歐陽洛歸、歐陽洛元還有尉遲修玹差點就抬起來。

玄鐵礦石，非常大的一塊，僅僅是將這麼一塊提煉出來就能提升所有南明禁衛軍的武器。

穆王爺：“陛下，臣偶然得到這一塊玄鐵礦石，知其價值，特此獻與皇上。”

皇帝盡力抑制著激動。“愛卿有心了，賞！”

“謝皇上隆恩！”

而同樣是穆王府嫡子出身卻在京兆尹混了一個八品小官的陸子歌就寒酸多了，只是賦詩一首，然後淡然的離開了，絲毫沒有被兩個人之間的驚天差距影響到，彷彿都和他無關。

陸子軒和王妃姜氏的眼中明顯帶了幾分得意之色，就連以一個沒有什麼高貴身份的陸子芊都帶著鄙夷的樣子看他，而陸子歌就坐在一旁視而不見，安安靜靜地看接下來的事情，眼神中沒有一點點波瀾，淡然的如同一潭死水。

只是在藉著喝茶的時候掩去了眼中的一絲冷笑。

居然忍不住出手了，還以為能堅持多久，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默默喝茶的上官亦楓把一切看在眼中，看了看陸子歌，又看了看陸子軒，借茶杯的遮擋，露出了帶著濃濃嘲諷之意的眼神，還有對穆王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孰優孰劣，高下立現。

或許，本宮真的需要做出一些另外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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