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轟機在一點整準時趕到教室,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庫的味道。

張晨爆買的那盒飯放在他自己的桌子下面,散發著淡淡的熱氣。

空氣裡聞不到絲毫食物的味道,只有毛哥時不時把視線轉到這邊。

這節課結束之後,張晨爆把食物從桌子裡拿出來,放到李轟機桌上,等著看他的反應。

“你的午飯,還沒完全冷掉,應該還能吃。”

李轟機看到這個盒子,眼裡露出一抹訝異,他的手放在盒子上面,感受了一下它的溫度,對張晨爆說:“謝謝。”

“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張晨爆問道。

“你是說晚上網咖費的事情嗎,我今晚有事要回家一趟,就不陪你們玩了。”他說著就從褲子裡掏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放在桌上。然後他開啟盒子,開始吃東西。

張晨爆盯著他看了一兩秒鐘,把錢拿到手裡,然後問他要不要給他買瓶水。李轟機說要。再然後張晨爆就去樓下給他買水了。毛哥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一動不動,忙著他自己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張晨爆上來了,手裡拿著一瓶水,還有不知道從哪拿來的一個包裹。

“這是什麼?”毛哥抬起頭,看著他手裡那個包裹問道。

“不知道,樓下保安說是給李老師(班主任)的。”張晨爆說著,走到講臺那裡,把包裹放在了滑鼠旁邊。

毛哥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李轟機身邊,說:“你今天中午幹什麼去了?”

“去一個朋友家了。”

“你的朋友不留你吃頓飯嗎?”

“她那裡不方便。”他的眼裡透出點點溫情。

“女的?”

“男的。”溫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秘密被揭穿後的惱怒。

毛哥盯著他的臉,眼睛比老鷹還要犀利,他嘴角一扯,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然後點點頭,說:“我信,我信。”再然後他揹著手,走到講臺那裡,看了看包裹上面的字,走出教室,消失在了同學們的視野裡。

他們有四間教室,常待的那間是用作理論課學習的,有投影儀,有黑板,有課桌,算是比較標準的教學配置。剩下那三間就比較隨便了,凳子想放哪就放哪,電腦想開就開想關就關,甚至有一間連門都沒有,為什麼沒門,因為本來就是雜物間,只不過新增了兩間廁所,房子面積不夠了,只能拿雜物間來充數了。

雖說是雜物間,但這裡的採光和通風卻是整棟樓裡最好的,毛哥坐在一個靠牆的位置,感受著夏日微風和炎炎熱氣之間的對抗。

太陽已經漸漸往西下沉,中午還略顯燥熱的桌子此時顯得非常清涼,他的手放在一臺教學用的小機器上,對著按鈕默背不同裝置的名字——這些東西全都以數字命名,如果不記清楚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這裡既是課堂也是考場。

他們這學期的任務就是熟悉所有的模擬裝置,在持續不斷的日常練習中把生疏的考核試題練得跟脫異性褲子一樣得心應手。

毛哥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去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