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挺開心?”

應天情也跟在妖嬈身後爬了上來。

“還不錯喲,又不是沒有在外面住過。”

相比於那些同行的旅客們,妖嬈蹲過泥坑,下過魔穴,坐過骨凳,淌過血河,在任何環境裡都練出來了一套怡然自得的方法。

“好吧,夜裡也是收集天地暗靈氣的最佳時光,明天再湊合一下,我們就能到崑山宗了。”

應天情與妖嬈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嘴裡咬著一根草梗,被她的灑脫影響,心情也慢慢找到了一種平和。

而就在此時,草垛之下突然又響起那趕車大叔打雷一樣嘹亮的呵斥聲!

“喂!那對兄妹!對對對!就是說你們兩個圓臉!別在那裡啃草根了!看你們幾天像是沒吃一樣,臉都是腫的!要死啊?!趕快給老子滾下來,一起吃木薯!”

趕車大叔插著腰站在妖嬈與應天情趴著的草垛下,扯著喉嚨喊道。

他的身後早已經點起了一團篝火。丟在火中的木薯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那馬車上遇見的同行者們,竟是一個都沒有去客棧內休息,都圍成了一團坐在篝火旁向他們二人招手。

“我……吃草根?”

應天情頓時被雷到了!

他一直認為嘴裡含著一根草是很瀟灑帥氣的表現,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配著自己現在的豬頭臉還有皺巴巴的衣服,直接讓別人誤以為自己是沒錢吃飯的窮小子,餓到飢不則食用乾草來充飢了。

“我不是吃草……”

剛想弱弱地反駁,應天情頓時被妖嬈一個巴掌打得咳嗽。

妖嬈一邊揚著笑臉對草垛下的大叔連連道謝,一邊在應天情耳邊小聲說道:

“快,表哥,我們好餓。”

他們現在可不是不吃飯就能吸收天地靈氣的戰神,而是尋常的平民,這一點一定不能忘記。

咳咳!

應天情一拍自己的頭,頓時在心裡埋怨自己的失誤。

“呀呀呀……看來我這幾日智商有所下降,一定是被妖嬈嚇的!嗯嗯……還有她給我抹在臉上的藥膏,也必然含有什麼讓人腦子致殘的成分。”

一想到這裡,應天情對妖嬈憤憤地哼了下聲,然後極為配合地吧唧著嘴,一屁股從那高高的草垛上“摔”下,並極為“飢渴”地撲向火堆,乖乖地坐在火旁等著那趕車大叔分食物。

別人手裡都抱著自己買來的木薯,不過他們倒沒有羨慕眼前一對兄妹有那趕車人的施捨。

畢竟出門在外,誰都有自己的難處,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事情。

“老子這是可憐你們兩個,坐了一天的車晚上還不吃東西,明天死在老子的車裡怎麼辦?”

趕車大叔一邊兇巴巴地大吼,一邊從火堆裡扒出兩個烤得鬆軟流油的木薯,熟練地用棍子串好了塞到妖嬈與應天情的手裡。

被篝火照耀的他的臉,黑白分明,看上去更加兇殘粗魯。

而且他的罵聲還沒有停止。飛濺而起的唾沫丁子差點都沾染到應天情的木薯上。

“不過你們也別當自己是吃白食的就作死了吃,就這兩個木薯,吃完了乖乖滾回草垛上去,不要來求老子再施捨一點,老子也不是做慈善的!”

吼聲讓在眾人眼前跳躍的篝火都開始顫抖,這凶神惡煞一般的車伕才心滿意足背對著妖嬈與應天情二人,氣乎乎地向自己的坐席走去。

要不是妖嬈與應天情都是見過血戰經歷過無數次咆哮的人,只怕被這車伕大叔的獅子吼一吼,都會嚇得沒有膽兒繼續坐在篝火旁邊。

可是就在大叔轉背的那一瞬間,他卻聽到了那雙兄妹異口同聲的一句:

“謝謝。”

二人的聲音輕小,卻在噼裡啪啦的柴火迸裂聲中由其動聽。

“謝毛謝啊!有錢還錢才是正經事。”

大叔聽到妖嬈與應天情的感謝,立即雙頰一紅,而後罵罵咧咧又數落了一通,這才急急地走開,一個人蹲到了客棧的屋簷下,彷彿不想再與這些沒錢的旅客們坐在一起。

妖嬈與應天情又哪是沒有眼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