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冥再一次甦醒,已經是在北疆前線大營的第六天。

本來在剛來沒多久的時候修冥就甦醒過一次,結果被陳駿一聲巨吼差一點沖斷了經脈,要不是老王頭施救及時,冥帝想恢復過去的榮光,還是等著下一次重生吧。

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天花板,牛皮的大帳裡點著火盆很暖和帶著一點點淡淡的異味。

“這是哪?”

修冥捂著頭,輕輕的揉著太陽穴,鱔海的實力太強了,他只是捱了一下身體的本能防禦就直接解除了自己的易容,然後沒來的及做任何反應,就被重重的一尾巴甩的人事不省。

煉血境之前,所有的境界都是為了強化修煉者的身體,真正強大的力量,是在知法境之後,掌控了天地法則的強者,一舉一動之間,都會逐漸顯露出引動天地的偉力。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特點,修煉者身體上受到的傷勢,除了斷臂斷腿一類的傷勢,其餘的都會很快的恢復。

輕輕的揉了揉劇烈疼痛的太陽穴,修冥裹上一件黑袍,走出了帳篷。

四月份的天氣,帝都過來的這一路上修冥不說很暖和,起碼也帶著一種夏天陽光照在身上那種暖洋洋的感覺,暮春初夏的時節,總是讓人覺得很慵懶,再過一個月可能就能夠感覺到太陽的熾烈了。

但是修冥走出大帳的一瞬間,卻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重傷初愈以後,縱然是修煉者,也會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來恢復狀態。

輕輕的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修冥深深地吸了一口北疆冰涼的空氣,身上冰冷的感覺有所減弱,但是依舊不是很舒服。

“公子,”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修冥背後響起,修冥本來在大量周圍的景色,卻沒有留意在身後,帳子的門外一個甲士站在那裡,靜默如一尊雕塑。

“這是哪。”

“鎮北軍大營。”

“人呢?”

“出任務。”

“你叫什麼?”

“。。。。。。”

“你一直說話這麼簡潔的麼?”

“是。”

“。。。。。。”

修冥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是也總算是碰見了一個比自己話還少的。

有些鬱悶的回頭,修冥好奇的打量著周圍。鎮北軍的軍營帶著鮮明的北方特色,熟牛皮的大帳被粗大的銅釘死死的釘在地上,帳篷的底端圍著厚厚的毛氈,防風防雨的設計即便是北疆苦寒,除了訓練將士們晚上可以暖暖和和的睡上一會。

營地建在關隘的衛城城牆內,營中有直接上城牆的通道,同樣也給戰場和關內居民區形成了一定區域的緩衝,避免戰爭波及平民。

軍營中看起來人不多,除了遠處可能是廚房的地方冒著嫋嫋的炊煙,很多地方連衛隊都沒有,巡邏兵稀稀拉拉的看著無比可憐。

一陣人聲傳來,修冥的目光被隨之吸引了過去。

一群人身上帶著血跡,肩上扛著與帝國制式兵器截然不同的兵刃,彎刀的邊緣在日光下劃出一抹危險的弧度。

在人群的後面,幾個人趕著一群戰馬,戰馬後面的繩子上串著一串俘虜,從城外到軍營,只有不到兩公里的距離,幾個戰俘卻是臉色蒼白,渾身是傷,看起來似乎被放在地上拖行過,在佇列的最後,幾具屍體在地面上拖著,偶爾碰到個石頭還蹦一下,顯然是被活活拖死,血跡拉的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