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連這個城堡也守不住了嗎?怎麼可能……”領主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但從窗外傳來的吶喊聲打斷了自言自語般的詢問,同時也讓領主的心沉到了最底端。“該死的,那些法師都到哪裡去了?”

“大部分被殺了,剩餘的則使用了移送方陣,但我並不清楚他們撤退到了什麼地方。”

“那些膽小鬼,關鍵時刻全都逃跑了,虧他們平時那麼傲慢~!”領主露出絕望的眼神,“等我找到你們的時候,全部都要處以刑罰~!”

“領主大人,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一旁的法師好心的提醒道。

“那麼,你知道這些入侵者是什麼人嗎?居然,居然連我們艾拉澤亞的軍隊都無法抵擋~!對了,有沒有辦法和他們交涉一下看看?”

“談判是完全行不通的,大人。那些家夥是亡靈中最為恐怖的戰士——死亡騎士,而且他們好象並沒有打算留下活口。”法師在說出這個詞語的時候放低了聲音,彷彿怕被別人聽到一般。一回憶起剛才巷戰的一幕,他的脊背上就冒出了冷汗。

那時,幾十名沖鋒的死亡騎士居然從士兵們設定的拒馬陣上方一躍而過。剛架設好的前沿陣地在一瞬間就被攻破了。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啟用了移送方陣,那恐怕現在就得和那些表情可怖的屍體躺在一起了。

“總之,從目前的戰局來看已經失去反擊的可能了,我馬上用移送方陣帶您離開這個城市~!”回過神來的法師判斷到。

“但是,就這樣拋棄城市的話,也許首都那方面會有所不滿……”領主有些猶豫。

“沒有別的辦法了,國王的懲罰總比在這裡丟掉性命要好些,而且我們也必須把亡靈軍隊突襲的訊息帶出城才行。”法師說著強行拉住了領主的手。“我現在就啟動移送方陣,先到離文德爾最近的城市德撒克吧。”

法師的口中開始吟唱奇妙而悅耳的語言,一隻手則熟練的結著複雜的法印。五芒星從他的腳下凸現了起來,奇妙的力量在房間中攪動,然而,他卻永遠也沒有機會完成這個魔法了……

威力強大的沖擊波裹帶著死亡的氣息,一下子就將整扇紅木門化為了碎片,暗流並沒有因此而有半點滯留,隨後立刻呼嘯著撞上了那名法師。

擊中的那一剎那,那團黑暗結界炸了開來,無數的死靈從中噴湧而出,瘋搶著被撕成碎肉的法師。四濺的血液,腦漿和帶著碎骨的肉塊四下飛濺,將半個房間染成了刺眼的猩紅色。未完成的魔法文字四散飛舞著,最終融化在了那凝固的血色之中。

淋了一頭血的領主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後就砰地一聲倒在地毯上。那股血腥味立即引得死靈蜂擁而上,但在領主被殺前,身披鬥篷的死亡騎士出手驅散了這些餓鬼。

領主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他尚未取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沾著濃重血腥味的劍鋒已經指在了面前。透過劍刃散發出來的寒氣,令他的牙關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別在這裡說廢話或是求饒,否則我便把你的腦袋砍下來,聽清楚了?”持劍的死亡騎士說道。

“是、是、是的。”憋了半天,領主終於重新掌握了語言能力。

對方冷漠的點了點頭:“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我是這裡的領主。我叫卡姆,卡姆·拉薩維斯。”領主努力讓自己的話語不受寒冷的影響,但顯然失敗了。

“真是沒用的家夥,不過這麼一來,我也可以省力些。”死亡騎士的表情中帶著厭惡,隨後他放下劍,“別害怕,你會活下去的。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活下去。”

“你要我做什麼?”卡姆的瞳孔中中所充滿了恐懼與迷惑,亡靈是這個政場上的老手從未接觸過的敵人,而更糟糕的是,自己的生命此刻正握在這琢磨不透的敵人的手中。

“很簡單,只要你帶個口信給溫達姆就可以了。”他彎下身子湊進領主,嘴角帶著冰冷的微笑。

但領主顯然被對方的舉動嚇壞了,因為那雙水色的瞳孔中所噴湧而出的,是冰冷的銀色火焰。卡姆不敢去想,如果自己被那火焰點著的話會有什麼結果,但面對著那柄大劍,他又無法做出任何逃避的舉動。

“等你到了達蘭拉,去和溫達姆這麼說,‘羅蘭·斯特萊夫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血祭的問候。’”騎士扭曲的笑容逐漸褪去,“千萬不要忘記,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

領主雞啄米式地用力點頭。

“給他一匹馬,再把他送出文德爾城。”羅蘭揮了揮手,兩個一言不發的死亡騎士立刻將仍然處於癱瘓狀態的領主拖出了房間。

“理查德,外面的情況如何?”羅蘭將巨劍收入身後。

“一切都已在控制之中了,不過我還是要說,剛才的一幕真是精彩,就好象是盜賊公會之間的宣戰一般。”步入房間的回話者留著一頭清爽的短發,冰藍色的瞳仁在那灰色的襯託之下,顯得異樣的妖嬈和詭異,而他那細長的嘴角則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這名法師的黑色長袍沒有任何標誌——這說明他是一名巫妖,而不攜帶法杖和護身符的行為顯然是在炫耀自身強大的魔力。

“如果不是預先計劃好的話,我會立刻把他的頭砍下來的。”羅蘭陰沉的回答,“而且,這麼愚蠢的威脅方法又不是我想出來的。”

對於預料之內的反擊,理查德只是聳了聳肩:“效果卻很好不是嗎?光依靠騎士團根本無法攔截住使用移送方陣的信使們,因此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對方順著我方的戰略去行動,畢竟,從一開始亡靈在數量上的劣勢就很頭疼哪,這你並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