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人事安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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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穿了哪裡有什麼神奇,就是喜鵲的肚子裡有一套小編鐘,一到了設定好的時刻,便就敲擊而已,與一般的機械鐘表準點報時並沒有什麼區別。大型的水漏儀上實際也經常有這種裝置的,不過一般用鐘鼓。
聽了一會,梅詢也就明白過來,對燕肅道:“把鐘鼓換成編鐘,還敲出一首曲子來,雖然簡陋了些,卻悅耳了許多。你們制這刻擺,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燕肅笑了笑,真正大家一起製出來的刻擺,是涼亭裡那兩臺,都是單純的敲鐘而已。倒是徐平後來帶人制出來的這些,聲音千奇百怪。
等到聲音過去,梅詢又問:“燕待制,敲過了鐘,如何知道到底是什麼時辰?”
燕肅上前,指著刻擺的上部道:“學士請看,這裡有一個字,十二個時辰隨時變換。現在這裡是個‘辰’字,就是說卯時已過,現在辰時。”
“哦,原來這字是會變的!剛才卻是沒注意。現在時辰,那時刻又如何看?”
“這字的下面,不是有一條?這裡就是時刻,從一到百,上面這線指到哪裡便就是什麼時刻。時辰的字和下面的時刻一起看,便就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一晝夜分十二個時辰,一百刻,兩者之間並不能統一,要分開來看。由於一百並不能被十二整除,所說的幾時幾刻也只是約數,合起來還是有些不便。
這樣分自然有這樣分的道理,時辰對應的是天時,由於一年之內的晝夜長短不一致,用時辰有明確的參考。時刻是固定的,與太陽升起落下的時間無關。
徐平想把這兩者統合起來,這難倒是不難,就是個習慣問題。但卻不是他能夠決定的,必須形成統一認識,由皇上下旨才行。這還涉及到司天監的大量記錄,到底怎麼處理也是個問題。全改過來需要人力物力,不改到後面會造成困擾,左右為難。
中國數千年延續下來的文明,為後人積累了無數的財富,但也讓後人就此背上了包袱。感覺很簡單的事情,後面往往牽扯到大量的工作。
由於現在的計時習慣不同,刻擺顯示時間的地方徐平主要用的不是前世習慣的圓盤,是以字和長條刻度為主。只有涼亭裡的兩臺大型校驗用的,還有一些明顯高檔的才附加了圓盤,同時用漢字和阿拉伯數家標註。一圈依然是畫分為十二個時辰,每時辰中間一個小區隔,分為上下各半個小時,相當於是二十四小時制。外圈是時辰,內圈為刻,一天還是分為一百刻,一目瞭然。
這些刻擺內部的原理一般的官員不懂,尋章摘句的詞臣們更加不懂,讓他們驚奇的首先是刻擺顯示時間的方法。以前的刻漏,最精密的無非是到了時辰出來個兩個小人,一個撞鐘一個擊鼓,遠不如現在的辦法一目瞭然。
趙禎到的時候太陽早已高高升起,霧氣都已經散去,天氣開始火熱起來。
這種日子,在屋內也多有不便,眾人行禮如儀,便就直接到了後園裡。
一路走進涼亭裡,趙禎看著兩邊的各種各樣的刻擺,興趣盎然,聽著一邊徐平的介紹,不住地連連點頭。
到涼亭裡落座,用過了茶,趙禎與呂夷簡等諸位宰執相公聽了徐平和燕肅兩人的介紹,當即同意,新式刻擺送到司天監去校驗。第一個階段三個月,到時再議。
有了燕肅前邊蓮花漏無數折騰的經驗,這次倒是幹脆利落。還有一個原因,新式刻擺本就是由楚衍帶司天監的人參與的,少了最主要的反對力量。
紛紛攘攘直過了近一個時辰,徐平讓家人準備酒筵,呂夷簡也讓各官員隨便到處看看。酒筵開始肯定還要做應制詩賦以記盛事,自恃文采的先出去打打草稿。
涼亭裡面,只剩下了宰執和翰林學士,以及陪著的徐平。
說過幾句閑話,趙禎開口道:“前些日子徐平上奏,說是候選官員在京城衣食無著,甚至有凍餓而死者,著實可憫。而且開封府也有奏報,說是候選官員之中,有在京城苦等過一年者。為養家餬口,有人去從事商賈之事,甚至還有官員為人傭工,著實有失朝廷臉面。朕決計出內藏庫錢,選處地方給這些官員暫時安居,讓他們衣食無憂。不過這麼多人總不能天天無所事事,徐平建議,不如就讓他們聚在一起讀書學習好了。學習律令,熟悉吏事,等到除了差事,也能更好為朝廷效力。”
呂夷簡捧笏道:“陛下宅心仁厚,此是仁政,天下必共頌陛下聖德!”
王曾道:“這些日子,已經有些候任官員開始到了。只是現在缺乏人手,只有開封府派出的幾個公吏管理此事,有些雜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