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磐感覺最茫然無助的一次。他心中牽掛著朱銘惠,想要知道她的情況,卻是無法衝出潛意識的禁錮,他無助的坐在潛意識中,悲聲痛哭。一直哭到昏迷過去,醒來之後再繼續慟哭,如此這般翻來覆去的哭,卻是將這數年來的委屈全部宣洩了出來。潛意識沒有時間的概念,更沒有飢餓的感覺,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王磐終於哭的累了,茫然的坐著,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更不知道再想什麼,口中無意識的嘀咕著:“惠兒,你到底怎麼樣了。”

王磐就這樣嘀咕著朱銘惠的名字片刻,也許是那相見的相見伊人的意念太過強烈,一縷倔強之氣從心底油然而生,自言自語道:“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我一定要去找到惠兒,我不能讓惠兒像我一般寂寞無助。”說道這裡,他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心中再添鬥志,坐直身體,一遍又一遍的運轉九死涅盤訣。

轉眼間,王磐又無休無止的運轉了百次,那九死涅盤訣依舊毫無動靜,王磐最終不得不選擇了放棄。坐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有了閒暇時間思考,腦中靈光一現,喃喃自語道:“既然九死涅盤訣無法執行,那我做南斗六星吐納總是可以罷!”想到這裡,立馬付諸行動,按照南斗六星吐納的執行規律,開始呼吸吐納起來,他這一試,果然有了效果,雖然在潛意識中沒有身體更沒有經脈,可是那潛意識的靈氣卻是充沛無比,王磐剛一吐納,那靈氣便跟著他的氣息運轉起來,彷彿在潛意識中亮起了南斗六星一般。

“有戲!”王磐心中一喜,又想起了葉敏的那招眾星捧月,依據南斗六星的執行之術,將六星所生成的真氣疊加在一起,有著倍增的效果。想到這裡,他學著葉敏的姿勢,將那靈氣慢慢的收容起來,從開始的一縷,到十縷,宛若滾雪球一般,不多時,便將半數靈氣盡數聚集在了自己的身邊。王磐嘗試離開潛意識,驚喜的發現現在不但能從容的離開潛意識,那潛意識好像也有被自己控制的感覺。

王磐驚喜歸驚喜,由於太過擔憂朱銘惠,便將控制潛意識的事情暫時拋在了腦後,控制著自己的意識,慢慢的回到了身體之內,待回去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意識跟身體彷彿有一層隔膜一般,根本無法控制。他無奈之下,只得細細的檢查自己的身體,這一檢查,不由得一陣心痛,只見自己身體的奇經八脈竟然全被診斷,特別是心脈,彷彿被震碎一般,那五彩的真氣早已經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

“這可如何是好?自己身體無法控制,意識只是個虛體,根本無法同別人交流,想要打聽朱銘惠的情況,卻是沒有半點辦法。”王磐的意識在身體內亂竄,根本感覺不到外界是何情形,心中擔心朱銘惠,彷彿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的想著。

“王磐,越是緊急時刻,你越早要保持冷靜,剛才你都能從潛意識中突圍出來,此刻更不能退縮,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王磐無奈之下,只得自我安慰道。豈料他這一番自我安慰,還真出現了奇異的效果,腦中靈光乍現,想到了在潛意識中做吐納之時吸收的靈氣。

“看來只有如此這般了。”王磐暗暗下定了決心,開始吐納調息,將那潛意識中的靈氣慢慢的度入到了體內,果然,那靈氣一進身體,便在奇經八脈中游走,慢慢的修復著經脈。與此同時,一股熱力亦從外界進入他的身體,也在慢慢的修復著他的經脈。靈氣和熱力相得益彰,起到了互相輔助的效果,那經脈修復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王磐的奇經八脈已經修復了五成,心脈也修復了三成,他嘗試著用意識控制身體,發現還是無能無力,便放棄了這個想法,繼續呼吸吐納,把潛意識的靈氣度入身體之內,只是這次才剛剛運功,那潛意識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外界人的交談。王磐心中一動,凝神靜氣,仔細聆聽,果然聽清楚了外界人的談話,首先聽到的便是李時珍的聲音:

“這孩子的身體異於常人,短短三日時間,奇經八脈便已經修復了五成,比我想象的快上了五倍。”

“既然如此,盟主是不是就有醒來的希望了?”梅三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問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藥石刺激他的身體,爭取讓他醒來。”李時珍道。

“沒想到葉敏會如此不顧大局,下此狠手,現在王炎幀兵臨城下,口口聲聲喊著要盟主出戰,盟主一直昏迷不醒,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梅三清嘆氣道。

“那葉敏也受到了懲罰,被自己的長劍穿胸而過,雖然僥倖躲過了心臟,卻也傷了心脈,毀了根基,十年之內無法與人交手,算是老天給她蠻不講理的一個教訓罷!”李時珍沉聲道。

“這種人,死不足惜。”一個憤怒清脆的聲音在一旁說道。王磐聽的清楚,正是梅蘭竹的聲音。

“竹兒,莫要對前輩不敬。”梅三清訓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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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狗屁前輩,鼠目寸光,小肚雞腸,老天真不公平,為何那長劍沒有穿心而過,還留她一條狗命做甚,我真是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梅蘭竹大聲道。

“那葉敏幸而不死,還是磐兒手下留情了。我在給葉敏治傷時看的出來,那長劍本是衝著葉敏的心臟去的,可是在最後時刻,硬是挪開了數寸,避開了心臟。磐兒本就有一顆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留她一條性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時珍幽幽說道。

“可是王磐大哥呢?惠姐姐呢?老天對她們公平嗎?誰又能為她們討回個公道?”梅蘭竹哭喊著道。第一次提到到了朱銘惠。

王磐聞言,心中一凜,一種不詳之感油然而生,一邊凝神靜氣,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邊在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竹兒,你也莫要太過傷心,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梅三清道。

“爹爹,你就不要再騙女兒了。那天磐哥和惠姐姐被葉敏的劍氣所傷,二人當場便沒了氣息,雖然你們一直在救他們,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兩人都沒有醒來的跡象,我,我真的的好傷心,如果他們死了,我也不活了。”梅蘭竹哽咽著道。

“竹兒,你莫要做說傻話,你知道的,盟主他練的可是長生訣,江湖傳言,他幾次丟了性命,都能轉危為安,這次也一定會的。”梅三清安慰她道。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王磐哥還是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我能不著急嗎?況且!況且就算王磐哥練了長生訣,可是惠姐姐卻沒有練啊?那她豈不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嗎?”梅蘭竹大聲道。

王磐聽到這裡,腦子轟的一聲炸裂開來,不時的重複梅蘭竹的一句話:“惠姐姐沒有練啊,那她豈不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嗎!”他此刻已經反應了過來,朱銘惠為了救自己,已經中劍身亡。想到這裡之後,他那堆砌起來的求生慾望突然坍塌,那修復經脈的靈氣如潮水般的退了回來,本來修復三成的心脈再一次“砰”的碎裂,炸成了無數的碎片。

“不好!”坐在床邊的李時珍時刻注意著王磐的身體,當他看到王磐身體的變化之後,大喊一聲道,雙手接連揮出,一口氣在王磐身上紮了十多根金針。

“怎麼了?”梅三清問道。

“磐兒體內的生機在迅速消散,修復好的經脈也開始崩裂。”李時珍焦急的道。

“怎麼會這樣!”梅三清焦急萬分,在原地轉著圈道。

“磐哥,磐哥,你不能死啊?”梅蘭竹撲到王磐的床榻旁,哭喊著道。

王磐整個人再次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惠兒死了,我也不活了!惠兒死了,我也不活了!”一邊想著,一邊覺得整顆心開始慢慢的充起氣來,脹痛脹痛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磐那顆脹氣的心終於承受不了了他的執念,“砰”的一聲,如同氣球一般爆炸開來,那滿腹的怨氣,隨著這聲爆炸,竄便了他全身的經絡和穴位,那全身碎裂的經脈卻自動的融合並修復起來,最重要的是任督二脈,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這次也開始融合顆了起來。

“咦?”本來焦急萬分的李時珍突然輕呼一聲,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什麼情況?”梅三清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迫切的問道。

“奇哉怪也,磐兒的本來已經沒了生機,怎麼會突然之間變的生機勃勃了?難道真的是吉人天相,老天垂憐嗎?”李時珍心中狂喜,語無倫次的道。

“李老的意思是磐哥有救了?”梅蘭竹聽到李時珍的話,驚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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