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瞭解自己的人,往往是敵人。

鍾神秀曾經是大乾開國以來唯一的一任國師,在大乾朝廷之中當然也少不了他的畫像和傳記。

然而,方冰瑩卻從來不知道鍾神秀還有這種陰鬱凌厲的形象。

在大乾的資料中,那是何等仙風道骨的人物,怎麼可能是這幅樣子。

然而,他們離著鍾神秀越近,離著真相就越遠。

唯有雪蓮教這種與鍾神秀長久敵對的勢力,才掌握著對方最為詳實的情報資料。

在雪蓮聖女那裡,鍾神秀在大乾朝堂一般是男裝道貌岸然的形象,但她確實是女子之身。

而且鍾神秀行走江湖的時候,也常常會用另一幅樣貌,就是方冰瑩見到過的這個神秘人的樣子。

據說這個樣貌來自於鍾神秀的一位好友,這位好友當年因她而死,她曾經答應要帶此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所以才會常常以此形象在世間闖蕩。

明白了這件事情後,方冰瑩一下子有了明悟。

鍾神秀既然以這種形象把燎原太子搶去,說明她根本就沒有掩飾身份的想法。

是有意為之也好,是不屑也罷。人家已經告訴了她線索。

只可惜她見面不識真人,居然要從雪蓮聖女這裡才得到確認。

方冰瑩正在思考的時候,只聽雪蓮聖女繼續說道:“方道友要找鍾神秀是要切磋陣法麼,我們雪蓮教有記載,此人在千年前就已經達到了陣王之境。此時只怕……”

方冰瑩搖搖頭:“聖女放心,在下豈會如此不自量力。我只是想要知道此人的下落而已。”

雪蓮聖女微微一笑:“如果方道友是找別人,我們可能還真的要花費一番心思。不過要找鍾神秀,那還真是巧了!”

“在攻打星辰閣之前,我們就擔心此人與星辰閣藕斷絲連,會橫插一腳來干涉,所以特別關注過此人的行蹤。”

“只可惜此人行蹤一向低調,我們只能查到她最近在西域一帶活動,更詳細的訊息就很難查到了。”

方冰瑩點點頭:“如此,那就麻煩聖女對此人保持關注,一旦有她的訊息,請立刻通知我!”

雪蓮聖女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突然微微一怔,若有所覺得望向了天空。

方冰瑩也有所感應,一同看向了天空。

一股寒流襲來,讓兩人同時微微皺起了眉頭。在她們的眼中,天空中紛紛揚揚而下的,赫然是鵝毛大雪……

“雪?”

雪蓮聖女把幾片雪花接到手上,有些疑惑道:“此地乃是東海深處,這星輝洞天又溫暖如春,怎麼會下雪?”

……

東海深處,星輝洞天千里之外。

海面之上看似平靜,然而海底之下,卻暗流洶湧。

在海底之下的一片空間中,有數面巨大寶鏡,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顯示著周圍海域之中的一切。

寶鏡周圍,有五六位深沉不可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