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眼睛暫時看不清東西,也沒有力氣說話,所以他只能乾等著。

直到視力和體力逐漸恢復時,已是夕陽斜下時,李凡試著對身邊那個眼神渙散的難兄難弟說了句話:“喂,老兄,聽得懂我說話嗎?”

那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白種人,頭上禿了一半,但鬍子拉碴,他抬起眼皮看了李凡一眼,答道:“哦,你的藥勁兒過去了啊。”

李凡問道:“什麼藥勁兒?”

那人道:“當然是麻醉藥了,這些土著用自制的吹箭,射出一種細小的刺,上面塗了某種可以麻痺你身體的東西,可能是草藥的汁液,或者是被他們磨出來的粉磨,我也不太清楚。”

李凡聞言,本能般地摸了摸自己頸後,那裡果然有兩個細小的傷口,“什麼時候中箭的……還真沒注意到。”

身體沒有恢復,就連覺察危險的本能都下降了。

那人嘆了一口氣:“是很難察覺,感覺就和被蚊子叮一下差不多。”

他伸出手來,“約翰·德索托,你可以叫我約翰。”

李凡勉強抬起胳膊和他握了握手:“古天。”

形勢不明,他下意識還是用了之前的馬甲。

約翰問道:“那麼,古天,你也是來叢林裡探險的?”

李凡苦笑一聲:“不,飛機失事,怎麼,你是個探險家?”

不知道為什麼,李凡面對這個叫約翰的傢伙時,總是下意識的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彷彿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眼前的男人不可信一樣。

約翰道:“是啊,不過我得遺憾地說,這次探險不怎麼成功。”

李凡呵呵一笑:“我猜猜,你的指南針不知在什麼時候突然失靈,然後你就在這塊區域裡迷路了?”

“不止是指南針,夥計,我和我的朋友們是一個探險團隊,一共有六個人,裝備著各種先進的儀器。”

約翰臉色難看:“但那些東西到這兒以後就全部失效了,這裡還散發著混亂的磁場,影響著指南針這種最基礎的工具,到最後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是一些最為簡易的電子儀器,比如無線電之類的。”

李凡四下張望了一番:“你說有六個人,那另外五個呢?”

約翰竟然冷笑了一聲,但同時他眼中有淚光閃過,李凡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兆頭,這人可能已處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果然,約翰的回答和他的表情一樣陰森:“被吃了……”

李凡吞了口口水:“被鱷魚?”他只是試探著問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測。

約翰卻答道:“不,是被這些土著。”

他的語氣開始歇斯底里起來:“我們大約在前天中午遭遇了這個部落的埋伏,當天晚上,路易和亞伯就被拖出去了,第二天晚上,就輪到其餘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