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黎曼一生最痛的傷,越說情緒越激動,快要控制不住的樣子,最後因為頭疼生生的打住,然後踉蹌後退幾步靠到架子上才站穩。

眼中含淚,嘲諷的淚:“你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去嗎?因為我告訴她,我懷孕了,是誠均的,我會去打掉,但是我希望她能過來跟我談談!”

“那個傻瓜,居然就信了,我說我如果打掉孩子這輩子都沒得生,她居然就說讓我不要打掉孩子,可笑,她得是多蠢?自己的丈夫跟閨蜜有孩子了,她居然還想留下來,這樣的善良,簡直虛偽得讓人噁心!”

看著因為頭疼又哭又笑的黎曼,葉安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司爸爸和司胤衍很少提起沈芸,而葉安玖的瞭解至今,沈芸留給她的印象大概真的就只有溫柔、善良四個字,且還是溫柔得很沒脾氣的那種。

就『性』格來說,葉安玖也挺討厭那種柔柔弱弱又長得漂亮的白蓮花老好人,但對於沈芸,葉安玖有幾分不一樣的感悟。

那一套結婚的婚紗和首飾,那一張交付給兒媳的留言,那蜿蜒到沒有菱角的字,無一不顯示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真誠的女人。

含著金湯匙出生,在家人的寵愛下長大,本就沒有經歷多少風雨的溫柔嬌花,最後被司誠均移了過來,給予最好的保護,本就是純潔的花朵,越養越白,那份善良,不見得完全純粹,但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一切真相都串聯起來,她想要的答案都得到了解答,不,也許還有最後一個。

“黎江先生!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黎江剛剛一直端著酒杯站在一旁看著黎曼發瘋,哪怕黎曼頭疼得快要摔倒,他也沒有要去扶她的意思,聞言看向葉安玖,笑得非常的儒雅紳士:“女士的問題,自然知無不答,你說!”

無情又薄涼的人,哪怕裝著紳士,也改變不了他骯髒邪惡的本『性』。

葉安玖張了張嘴,嘴裡乾澀,動了幾下唇才發出聲音:“當年我舅舅手上有一塊手錶,那是他最喜歡的,是在你手裡嗎?”

“那個啊?確實見過,打鬥的時候隨手擼了下來,不過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被我直接丟池塘裡了,那個塘,現在估計填了,怎麼,你莫非還想找回來?”那表情,完全是在笑她此刻的多餘,連人都自身難保了,還問手錶?豈不是可笑。

“呵!還真是多謝二位,虧得你們,我這滿肚子的疑『惑』都解了,就算死,都算無憾了!”葉安玖閉上眼,疼是真疼,疼得快要暈厥,累,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多年的疑『惑』得到解答,一塊哽住多年的石頭終於落地,一身輕鬆的同時,悵然若失,一下子沒了目標,這種感覺,讓她一瞬間開始想念司先生的懷抱,想要撲進去,將自己蜷縮起來,不過此刻,顯然是不能了。

看著葉安玖那副已經絕望的表情,黎江想要說什麼,突然敲門聲響起,他神秘又邪氣一笑:“死?怎麼能死呢?接你的人來了,送你去人間天堂!”

已經閉上眼的葉安玖忍不住緩緩睜開了眼,一眼看到門口進來的人,緩緩的吐出三個字:“莊興奎!”

來人,看起來並不魁梧,長相也是屬於丟到人群裡找不見的那種,但他有一雙非常精明有神的眼睛,銳利如鷹眼。

“你認識我?”

“不認識!”葉安玖斂眸,深吸口氣緩解痛楚:“只是偶然的時候看到你的資料罷了,閆偉光的心腹之一,特種部隊出身的王牌狙擊手,可惜拿著國家的奉養,墮落成了一個卑鄙骯髒畜生不如的狗腿子。”

“你”莊興奎氣得抬手就要打過去。

黎江連忙上前攔住:“行了行了,她也就這張嘴巴厲害,你真把她打壞了,等下怎麼交差?”

“二爺這些日子心裡可不舒服,脾氣暴躁得都弄死好幾個了,就指著她消火,還指著她命夠硬多活幾天呢!”

莊興奎想到二爺那脾氣和手段,哪怕當了這麼就的劊子手,每次看見他還是覺得殘忍無比,身軀一抖,眉『毛』豎起:“饒你一次,等下有你好受的!”

一揮手:“帶走!”

葉安玖看起來已經快要沒力的那種,兩個人進來,直接隔斷繩子讓葉安玖掉下來,另外一個人拿著麻袋去接。

就在葉安玖倒下的瞬間,驟然變故。

本來看起來已經精神不振的葉安玖突然身體一彎,整個人以一個非常柔韌的弧度躲開了麻袋滾到地上,而在落地的那一瞬間,手上的繩子也解開了。

“鏗鏗鏗!”幾把槍瞬間對準她,黑洞洞的槍口,殺意明顯。

葉安玖舉手,一臉怕怕的笑意:“別啊!我就是不想被套麻袋,不要這麼火爆嘛,你看,我這兩手空空,手無縛雞之力,哪兒能跟你們對抗?別緊張,來,放鬆點!”

黎江的表情在葉安玖翻身的一瞬就變了,整個人進入警惕狀態,他沒想到葉安玖剛剛居然是裝的,還把他都騙了。

“司夫人,葉小姐看來我真是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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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你若是乖乖的被帶走,也許還能活上兩日,可如今,看來你是留不得了!”

“哎哎哎!別啊,大不了我自個進麻袋就是了,講個條件,能別拖著走嗎?我現在還感覺身上火辣辣的,感覺被人拖死豬了,好歹我也算得上是大美人,憐香惜玉懂不懂?”

很好,葉安玖這無賴樣子又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們對女人的認知。

莊興奎表情陰鬱:“不要跟她多扯,我看著女人邪乎的很,外面搜查那麼嚴,帶出去很危險,乾脆殺了算了!”

黎曼驚呼:“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想劃花葉安玖的臉,拔掉她滿頭的頭髮,如果不是為了要給閆偉光送過去,她何至於忍到現在,子彈洞穿身體,要死不過是眨眼的事情,甚至有可能都感覺不到痛苦,而送給閆偉光那個惡魔,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回,她想要葉安玖也嚐嚐那樣的痛苦,當年沈芸沒有嚐到的,全數還在葉安玖身上,司家的女人,就該嚐嚐那樣的味道。

這麼多年,她苦苦煎熬,她想要有個人救她脫離苦海,她也想要好好的嫁人成家,可是沒有人成全她,唯一能救她的司誠均視她如無物,既然如此,那就讓司家的女人墜下來,變得跟她一樣骯髒,她就不信,到時候司家還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