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風和日暖,青灰的瓦礫跳滿溫柔的光,片片房屋排列整齊而緊湊。

皇城巷子依舊忙碌。

一婦人挎了件藍布衣,夾了盆換洗的衣裳朝河邊小步走去。

“蘭嫂子!”幾個婦人早已在那忙碌,只沒有往日的交談調笑。

見她來了,面色更是古怪,終於有人開口,卻是試探道:“蘭嫂子,你家那位……”

“害,不過感了些風寒。想這晚春也會著涼,倒是要錯過一輪收成了。”蘭嫂子神色一僵,轉而換了個笑臉,恨鐵不成鋼那般埋怨道。

“那不妨事,待身子養好還趕得上晚場。”那人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說來奇怪,昨夜,眾人似乎做了個相同的夢,斷斷續續,卻始終不離一塊石板,一個枉死的男人。

今早起來,倒是像個尋常的白日。

也一早有人看望過了,蘭嫂子家的漢子也不過感了晚春的風寒,身子倒還利索著。

這等怪事,只值得存在兩日,便被拋之腦後了。

……

鎮北侯府。

“還沒有阿姐的訊息麼?”封珩摩挲著尾戒,眉眼低垂著,包子臉有些鼓。

他沒有和大部隊一起走,而是三日前同衛勉和凰千羽咻地一下就回到了鎮北侯府。

這幾日,他將所有的暗衛侍者都派出去搜尋,可別說阿姐了,便是前幾日寸步不離守著他的凰千羽也沒了影。

“公子,屬下無能。”衛勉也怏怏地,像只被拋棄的大型熊。

“罷了罷了。”封珩擺擺手,忽然想到什麼,“今日,可是夜宴之日?”

“是,三品以上王公貴族皆被宴請,公子若不想去,屬下……”

“去,為何不去!”封珩猛地竄身,星眸灼亮,一手壓下呆毛便往外招呼著,“來人,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