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琰!”

“六皇弟!”

……

場面頓時變得混亂。

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滴落地面,很快便染紅了足下一處。他定定地立於殿中,並不理會陸宥恆及衝出來的紀皇后,而是迎著宣和帝的視線沉聲道:“當日臣弟斷了她的手指,如今便還她一指。只是,皇兄,天子犯法尚且與民同罪,怡昌犯下的種種罪行,是否亦要給受害者一個交待?沈家姑娘何辜?秦氏滿門又何辜?”

“速請太醫!六皇弟,先止了血,其他事以後再說。”紀皇后一面急得連聲喚太醫,一面哽聲勸道。

“小皇叔,先聽母后的,止了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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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琰仍是直直地站著,視線緊緊地鎖著上首臉色雪白如紙的宣和帝。

宣和帝眼中泛著淚光,雙唇微微顫著,片刻,終於啞聲道:“自即日起,解除端王陸修琰一切職務。”

言畢,他猛地轉過身後,再不忍看他。

“臣陸修琰領旨謝恩!”陸修琰雙膝跪下,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大禮。

“小皇叔……”陸宥恆顫聲喚。

最終一切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很快地,太醫便奉旨前來,陸宥恆陪著陸修琰下去療傷,偌大的殿內便只剩下宣和帝與紀皇后兩人。

紀皇后怔怔地望著地上那灘鮮血,心中卻是百味陳雜。

她緩緩地轉過身去望著背對自己的宣和帝,輕輕咬了咬唇瓣,勉強壓下複雜凌亂的思緒,啞聲道:“六皇弟是有錯,亦應該受到懲罰,可是皇上,誠如他所說,怡昌也不無辜,皇上處置了六皇弟,是不是也該給無辜者一個公道?”

說到此處,她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臣妾宮中還有事,先行告退。”

端王府門外,曹氏的貼身侍女竹英焦急萬分地幾乎繞著整個王府轉了一圈,可不管她怎麼敲門,府門始終緊緊地閉著,連個應門之人都沒有。

街上安靜得似乎連跟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

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及馬蹄聲隱隱傳來,她臉色一變,立即便閃到拐角處,將自己縮到陰影處,一直到那突然出現的兵士遠遠離開,她雙腿一軟,整個人便癱倒在地上。

心中無邊的恐懼與擔憂齊齊湧上來,讓她鼻子一酸,眼淚當即便流了出來。

昨日深更半夜之時,曹氏突然將她叫了起來,將一個小小的錦盒交給她,讓她務必親自交到端王或者端王妃手上。她心中不解,只也不敢多問,連夜便從章王府出來。

待她終於避人耳目地抵達端王府時,卻忽地聽聞宮中出了大事,她大驚,隱隱有些不祥的預兆,只想著儘快將手上之物交給端王夫婦手中,而後趕回章王府。

哪想到無論她怎麼敲,卻一直無法將端王府的門敲開,自然也無法將手上之物送出去。

此時的王府內,本是得意地向秦若蕖展現自己劍術的無色突然一頭栽到了地上,嚇得秦若蕖飛奔過去欲將他抱起,卻發現他全身痙攣,整張臉痛苦地扭曲起來。

“酒肉小和尚你、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好痛、好痛啊,痛、痛……”

“王妃,公子他這是中了毒!”紅鷲到底見識多廣,只一看便知原委,連忙從懷中掏出陸修琰留給他以防萬一的藥塞進無色的嘴裡,再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溫水灌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