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重新調整過,蕭憶長劍在手,目光銳利而堅定,演的叫一個用心。

他的角色經歷了萬苦艱難,為了報仇而甘願承受換骨重生的痛苦,掙扎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的出生才是引發仙魔大戰的原罪。

這樣一個悲情的人物,曾經有多麼的天真,最後就有多麼的悲壯。也難怪前期的角色爭奪如此激烈,苦情的男主往往一出現就因為他的身世得到觀眾的憐愛,是一個很吸粉的角色,當下比較火的幾個男演員都很想得到這個機會。

假若是這部劇的正羽是由其他人來演,大概蕭憶真的能憑此一舉奪得視帝的榮耀。

副導演在電腦上翻看照片,明明應該往下按,手指卻遲遲不動,許久許久,螢幕上的畫面還是剛才忘情親吻的一對男女。很多工作人員都圍著看,有人悄悄用手機拍下來,存起來。

令人驚奇的是,和閻清霄這樣出色至極的人一起,婁藍的光芒卻並未被影帝耀眼的容貌壓制。兩個人的畫面極盡和諧,讓人看一眼,會生出一種他們這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認同感,螢幕外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兩人情愫暗藏的眼神裡,停留在他們出色耐看的面龐上,停留在修長的手指,煽情的動作上,看的久了,似乎能感受螢幕中的纏綿,能聽到他們的呼吸。

“婁老師真的太耐看了,眼睛裡真的像是有星星一樣。”有工作人員暗暗感嘆。

為了避免別人覺得他像是個痴漢,副導演點點頭,終於點到下一張照片。

這張圖是婁藍的單人照,是一開始的時候章漣雲抓拍的。婁藍的額頭和鼻子間的線條十分流暢,眉骨不是很高,但足夠凹顯眼睛的深邃。她的肌膚就算在娛樂圈一眾女星中也算數一數二的白,在亮光下,晶瑩剔透的膚色將淺粉色的唇映襯的越發柔嫩,上唇比下唇厚一些,可以想象如果吻上去,觸感會多麼的美好。

婁藍靜靜不說話看著別人的時候,就像是某種無辜的小動物一樣,有種單純柔和沒有侵略性的美,又不經意流露些許成熟的性感,讓人發自內心的想去疼愛。

圍著電腦看照片的人都被她這種魅力擊中了,內心癢癢的,似乎有什麼在攢動。她是不同的——和其他人都不同,很多人這輩子都沒有過這種感受,彷彿終於找到了心安放的地方,還談不上愛情,但絕對是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

這個世間最難以掩飾的感覺,就是喜歡。

那雙星星一樣的眸子似乎看到心底裡的角落,給人以非她不可的感覺,像是按對了按鈕,看一眼就找到了幸福。

很簡單,很純粹的一種心情。

婁藍換下白色的戲服,穿著一件套頭高領的毛衣,牛仔褲,踩一雙白靴子,拎著羽絨衣一邊穿一邊走近了和大家一起看。

“咦?這是什麼時候拍的,我都不知道。”不在鏡頭面前的時候,她就彷彿變了一個人,蠻活潑的感覺,也平易近人,不會因為身份地位把人劃成三六九等來交往。

就是很平常,很普通的和大家交流。圍觀的人把盯著照片的目光換到她的身上,大家有那麼一會兒都不說話,副導演過一陣子才說:“是抓拍的,效果真不錯。”

剛剛下過雪,天氣變得很冷。婁藍已經穿上羽絨衣,裡面的衣服隨隨便便一搭,厚實保暖,面板雪白,眉眼烏黑,和娛樂圈一眾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完全不一樣。她倒不是刻意與眾不同,只是性格如此,不願意為了討好別人太過為難自己。

閻清霄換好衣服走過來,低頭看了照片一眼,“是不錯。”

婁藍紅了臉,瞎子都看出來這兩個人氣氛不對,就是沒有一個人敢開玩笑,連彼此間的視線交流都沒有,都愣愣的發呆。

前面拍攝取景框裡的閃光燈一陣一陣的密集的響,電腦的這一個角落卻自成一派,兩個人變成眾人欣賞的物件,現在看他們就這樣簡單交流,都覺得心動,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氛圍。

要是這兩個人能真的在一起,該有多好。

真的是,彷彿世間不能再找出更配的兩個人了。

拍攝結束,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坐著劇組的車,副導演接了個電話,嗯嗯啊啊了一陣,對司機說:“去豪錦酒店那裡的ktv,”他回過頭,徵求閻清霄的意見:“閻老師,明天您們的戲就殺青了,安導要給你們送行。”

一起來拍照的人都挺高興,蕭憶挑了挑眉,覺得終於要請走一個大麻煩,以後在劇組不用再像是孫子一樣低著頭過活,輕聲嘟囔一句,爆了粗口:“終於要他媽殺青了,再不走老子待不下去了。”

閻清霄冷冷坐在司機後面的位置,婁藍在後排和顧玖坐在一起,他能透過窗戶玻璃的反光看到婁藍的側臉,依稀看到她烏黑的頭髮從羽絨衣裡散落出來,隨著車子搖晃也一晃一晃的,撓在人的心間。

“麻煩安導了。”

副導演鬆了一口氣,給他遞了一支菸,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影帝似乎是不抽菸的,又訕訕收回來:“這些天也真是辛苦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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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而已,還談不上辛苦。”閻清霄淡淡同他客氣,問他:“明天拍多久?”

“順利的話上午就能結束,下午您可以自行安排了。”副導演知道他時間緊,又加上一句:“時間都好商量。”

一眾人下了車,直接進了包房。一推門,看見桌上密密麻麻的酒瓶,大包房上面就亮了一圈壁燈,去拍照之外的其他主要演員都在,工作人員一圈一圈的坐著,有的在打牌,也有閒談的。棕色皮質長沙發上坐了一大半的人,面前的投影儀上隨便點了一首歌播著,沒有人唱。

大部隊到了,安導演張羅著喝頭杯酒,婁藍也跟著大家一起豪放的對瓶吹,一瓶三百毫升的小啤酒,咕咚咕咚下了半瓶。她算是劇組裡矚目的存在,大家都給她鼓掌,叫著起鬨:“幹了,幹了!”

婁藍沒跟大家客氣,一仰頭,把剩下一半也喝了。

然後轉頭,在眾人裡找到閻清霄,偷偷瞥了他一眼。

眾人都給婁藍叫好,閻清霄於是受到了連累,身為她的劇中“情侶”,被迫同甘共苦的也吹了一瓶。

飯都沒吃就喝了瓶啤酒,婁藍感受到液體面包的威力,也不餓了,和顧玖兩個人湊做一堆說知心話,碰杯喝酒。雖然是拍同一部電視劇的,但一樣分出大大小小的圈子。安導演和閻清霄坐在一塊,即使送別宴也談著工作,另外一邊,蕭憶和婁月詩坐到點歌臺上,張羅著要唱歌。

大家說說鬧鬧,蕭憶是酒場中的常客,很自在的和大家一邊喝酒一面聊天,完全看不出有和閻清霄不和的樣子,娛樂圈的人再不濟也都會演點戲,這是影帝在組裡的倒數第二天了,大家都不願意觸黴頭,樂呵呵的配合蕭憶一起裝傻,都想盡量讓這次拍攝完美的結束。

婁月詩靠上蕭憶這座大山,雖然演的是個小配角,但眾人也都給她面子。她喜歡出風頭,聽說要聚餐特地換了一件長款上衣,下面穿條牛仔短褲,幾乎短到大腿根的長度,大長腿全都露在外面,搭配過膝靴。劇組裡有不少大老爺們,見她穿成這樣目光老是往她腿上飄,婁月詩察覺到了,心裡不禁得意,瞥了遠處裹得像是個粽子似的婁藍一眼,拿著話筒上臺唱歌。

她點了一首自己出的唱片裡的單曲,在點歌器裡找了半天才找到,沒什麼人唱過的冷門歌,意外的曲調優美,唱的也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