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他只是個不相關的人。”妙菱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拉著方清風跪下:“他是天域門新招的外門弟子,算起來,還是師父您的徒孫侄輩。”

淑容本來淡薄的臉上恍惚出現了一道裂縫,提起她曾出身的天域門,道心微動,凌冽的氣場猛地迸發,她終於肯低眼看他,目光沉的似無窮無盡的夜幕,冰冷的眼裡仿若有水銀流動,無機質的光深邃至極,無法觸底。

方清風本來還在看妙菱,忽地便覺得冷。冷到身周的空氣都凝滯了。

他轉過身,緩緩朝淑容看去。

那一瞬間,他分辨不出眼前的是白晝還是深夜。

“你叫什麼名字。”

淑容一步一步朝他走去。風吹長草,步帶寒霜,她的白裙迎風輕舞,長髮微微吹起,那張完美無瑕,高潔無匹的臉上殊無表情,卻彷彿凝著一層讓人看不透的悲憫。

如果說錯話,他可能會被她殺死。

這聯想實在是荒謬的——方清風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是身懷巨寶的修仙之人。

但就算有天級法寶傍身,他也覺得,自己在這個女人眼中就和周圍的草草木木是一樣的,像是一隻螞蟻一樣,沒人會關心他的死活。

方清風恨不得後退幾步,幾乎能看到那雙琉璃般的眼裡映出自己的樣子,和那股隨著空氣一起逼過來,直讓他無法呼吸的氣勢。

他眼睜睜看著淑容眼中劃過一絲厲色。

一滴汗從額角流下來,這個毛骨悚然的念頭在突然冒出來的同時,懷裡的天級法寶隱隱顫動,一直在腦海中隱約徘徊的聲響突然清晰起來,似乎也被淑容的力量所迫,即將甦醒。

“師叔祖在上,請受清風一拜。”

淑容的殺氣似乎已經逼近到他的咫尺之處,前後左右均如有利劍直指,他分不清那道劍意會來自哪個方位。

一道靈光閃過,方清風及時朝她一拜,神情謹慎,放在地上支撐的雙臂微微有些顫抖。

清風徐徐吹拂,陽光重新透過樹葉的間隙撒了進來,鳥鳴聲恢復歡叫,淑容後退半步,垂在身側蒼白修長的手指在劍身上輕輕點了點,緩慢地,語調不輕不重的說:“罷了。”

妙菱鬆了一口氣,方清風幾乎委頓在地。

“只是一個外門弟子,為何會身懷巨寶,若為賊,則當殺!”淑容垂眼看了她的劍,鏗的一聲,抽出劍身,她舉了起來,長劍若水,在她手中卻更似冰刃。

鋒利的劍尖對準方清風的脖頸。

淑容長劍穩穩擎在手中,無數光點在風中搖擺,落進方清風的眼中,明明是溫暖的溫度,他卻覺得渾身發涼,洶湧的殺意令他喘不上氣。

“你來選,是要生,還是死。”

“卡!”

攝影師關了鏡頭,打了個激靈,所有工作人員都鬆了一口氣,從被場中演員演技所催生的緊張感中重新活了過來。有人誇張的大喘氣,剛才對峙的場面太有張力了,婁藍所扮演的淑容不光給她對面的人帶來壓迫感,連其他圍觀的人也都被控制一般不敢動彈,生怕方清風這個男主就這麼死在劍下。

安導演已經徹底進入了工作狀態,把剛才的那一條仔仔細細的又過了一遍,點點頭道:“這條過了,特寫鏡頭都不錯,蕭憶,你要補個特寫。”

蕭憶還呆在原地,站起來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直到導演的聲音傳來,他木然應了一聲,婁藍正在小芳的幫助下整理衣襬,卸下戲的人彷彿冰河溶解,總是深藏在眼底無法散去的冷凝和陰霾褪去了,整張冷感的臉都變得生動起來,像是泛著淡淡的光暈,有一種令人驚異的反差存在在上一秒和下一刻,讓她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有那麼一剎那,或者很長時間,他在她的目光下覺得自己真的會死,被對方演技震懾而生出的恐懼讓他羞愧不已,冰冷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時,就算無數打光照在他身上也驅趕不了心底近乎失真的錯亂。

……他從未真的關注過這個女人,直到現在,才真切體會到公司上層培養她的原因。

若他再不努力的話,恐怕真的會被就此打壓下去。

蕭憶想起第一次在片場見到婁藍時自己的滿滿自信,對比現在他的狼狽,心裡就泛起一種陰狠。

一上午的拍攝結束,休息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鐘。眾人抓緊時間吃午飯,抽菸,去洗手間,換衣服。蕭憶和顧玖是不吃劇組盒飯的,劇組應他們的要求叫的外賣也懶怠吃,顧玖是女明星,為了保持身材幾乎頓頓都是素菜,蕭憶這張小鮮肉的臉和身材也需要搭配飲食,所以有專門的人配送定製的飯食。

婁藍拍戲累了,和小芳一人一個盒飯坐在休息椅上埋頭苦吃。

盒飯是小芳自告奮勇在發盒飯的地方一馬當先從箱子裡搶出來的,搭配好的三菜,沒湯,婁藍有泡的檸檬水搭配,小芳就喝礦泉水。按照道理,婁藍這樣子也算有了咖位,上了檔次的明星了,還和普通演員一樣擠在那裡吃飯,就顯得鶴立雞群,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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