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珊珊道:“我還是小瞧她了,她到底想幹什麼?我還以為上次你們兩個大鬧一場之後就能徹底決裂了呢,當時婁月詩在記者面前可不是這幅樣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她在一個家裡面住了這麼多年,不是一樣看不透她。”婁藍沉聲道:“她是不肯輕而易舉放過我的。”

聯想到上一世最後婁月詩那種有些瘋魔的樣子,婁藍僅憑著記憶也能猜出下一步婁月詩到底想幹什麼。她在發展正紅火的時候婁月詩也剛出道,某一天她回家了一趟,第二天婁月詩就坐在輪椅上,頭上綁著紗布出現在公眾面前……其中種種,婁藍懶得去想,但此行她早有提防,是萬萬不會再著了這種幼稚低劣手段的道的。

季珊珊這人不喜歡使什麼陰招,否則以她在娛樂圈的資歷,也不可能混了這麼多年越混越差,從帶知名藝人的金牌經紀人淪落到天天帶新人。婁藍知道她的為人,更加清楚她不善於應對這些齷齪的事情,便安慰她道:“別多想,我說回去,至少也要等電影拍得差不多了才敢走,不然導演能生撕了我。”

“去,你以為這是拍腦殘抗日神劇呢?”季珊珊稍稍彎了彎唇角,認真道:“說真的,你回家處理家務事,我不方便插手。可你們家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你要去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萬一有什麼事情應付不來了,千萬別一個人扛著,實在不行……你等等吧,我回去管閻清霄的助理要個電話。”

聽她把話題又拐到某個奇怪的點上來,婁藍有些無奈的搖頭。看到季珊珊緊蹙眉頭開始一條條檢視婁月詩的微博,婁藍深吸了一口氣,捂著圍巾倒到座位的另一邊補覺去了。

婁藍回到酒店的時候,閻清霄等人還沒有下戲,她自然也沒辦法跟貴人事忙的閻大影帝交流去療養院見到母親的激動,要回婁家一趟的事情更沒機會提,不過現在她反正不住在閻家的大房子裡,沒有什麼門禁和做飯一說,時間長了,婁藍倒先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拍戲的空檔裡,她也有想過是不是要跟閻清霄說一下準備搬出去住的事情了。但最近因為拍戲漸漸進入了尾聲,大家都空出來一些時間。李平忙著補拍一些配角的鏡頭,閻清霄時間多了,以他這樣的身價,時間也就變得非常緊張起來。時尚畫刊,名門秀場,國際上的盛會都發來不少邀請函,推得了這個推不開那個。能為了《錦衣夜行》這部戲閉關近兩個月已經是國際影帝能排開的最空閒的時間了,最近他的幾場戲都是百忙之中騰出來的富餘時間,從其他城市起飛趕到海市來拍的,剛一拍完就要急著卸妝換衣服,急匆匆的再向機場趕——他的好朋友,知名電影製作人錢煒有一回跟著他跑了一趟說要見一見婁藍真人,結果因為太疲累,到了海市睡個昏天黑地,第二天閻清霄催著他趕飛機回a國處理公司上的事情,兩個人竟然連婁藍的影子都沒見到就又走了。

如此爭分奪秒,閻清霄甚至沒能和婁藍好好打過幾回電話。明明他們在期間又拍過好幾場戲,相處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但戲劇之外,唯一的交流只有眼神。

天知道婁藍有多麼的忐忑不安,導演的不許出劇組的禁令早就失效了,婁藍每天下戲之後回到閻家,面對著把她照顧的妥妥帖帖的梁伯和陳媽等人,想要搬出去的話就說不出口。

在又一次閻清霄匆匆趕回別墅,和婁藍難得一次共進晚餐的時候,婁藍的這個想法更是沒辦法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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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伯在門口等閻清霄進門,脫掉外套的閻清霄抬眼就往屋子裡望,婁藍聽到聲音,也從樓上下來,還扶著樓梯扶手,一抬眼就望到閻清霄的方向。

兩人都沒料到會隔了這麼久才能見上一面,婁藍非常開心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的整潔的牙齒露出來兩排,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她手裡還攥著手機,手機上正翻到閻清霄的微博介面,螢幕上的男人出現在現實裡,這種生動的好看實在是難以描摹,閻清霄滿意的看到婁藍潔白的面頰上染上紅暈,盯著她的目光愣了愣,面無表情的臉上就被傳染一樣,也掛上了一個可以稱之為寵溺的笑。

許久未見的兩人終於見了面,一肚子的話卻又轉為無聲,像兩個剛剛識得情滋味的小孩子,這種影影綽綽的曖昧卻更加讓人臉紅,過了一會兒,閻清霄居然笑了。婁藍不太明白他笑什麼,但這男人不用說話,光是笑的樣子已經足夠美到炫目。

“咱們這種樣子像不像是新婚夫婦,我下班回來,你在家裡等我。”閻清霄淡淡的笑,話裡沒有調笑的意味,只是像闡述某個事實,或者是描述他自作多情的想象:“以前回家的時候真的沒有這種感覺,現在你住在這裡,我才發現家裡有個人在等著,這種感覺挺不錯的。”

婁藍不禁又把想要搬出去的想法深深吞回肚子裡,略微生硬的道:“以後你遇到相愛的人,與她成婚,這種感覺就能天天都有了。”

閻清霄淡淡一笑道:“這種事情,哪是那麼容易的。”他笑著把一旁的小袋子放在婁藍面前:“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款式,但我覺得這個挺適合你的,就順手買下了。”

“是什麼?”沒想到男人還給自己準備了禮物,兩手空空的婁藍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他略帶著期待的眼神,便從袋子裡拿出那個天鵝絨的小盒子。

只看包裝上的bvgari字樣,就知道必定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婁藍抿著嘴唇,稍微用力開啟盒子上的搭扣,燈光下,一款藍色的寶石項鍊濯濯生輝。像是相隔幾百萬光年也能傳遞微光的星辰一樣,婁藍撫摸著細小的梨形藍色寶石鏈,鑲嵌在當中的那顆近四十克拉的彩色淚滴藍寶石几乎灼痛了她的眼睛。

她自以為已經觸控到了閻清霄的一片衣角,手中珠寶冰涼的觸感讓她恍惚又讓她清醒,即使再美麗的寶石,她也不過能從那片反光中看到自己的退縮而已。

她對於閻清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怎麼了?不喜歡麼?”

“不,不是,它太美了。”婁藍婉轉的道:“只是這麼名貴的東西,我恐怕……”

“沒什麼名貴不名貴的。”閻清霄望著她的眼睛,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恍惚,曾經失去過她的那種一閃而過的感覺頃刻在他的心底激盪出一波濃重的恐懼,讓他突破了心防,非常難得的說出心底裡的話:“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名貴之說——你值得一切美好的。”

婁藍說不出話來了。

閻清霄真正想要決定一件事情的時候,婁藍是從來沒有反抗餘地的。所以儘管惴惴的,揣著不安的心情讓閻清霄幫她戴上了項鍊,冰涼的寶石碰觸火熱的肌膚,讓她心裡不可抑制的又竄出某種隱秘而悲傷的甜蜜。

天已經黑了,陳媽端上了晚餐,兩個人坐下來,為這種難得的靜謐時刻而滿足不已。若不是李平的一通電話,她們說不定已經開始碰杯慶祝。

“婁藍,電影的主題曲由你來唱吧。”

在這個晚上剛剛看過婁藍演唱影片的李導直接一個電話打到婁藍的手機上,沒有等她回話,就急匆匆道:“詞曲都已經寫好了,後天上午你沒有戲,可以直接去錄音。具體情況我讓人聯絡你的經紀人。”

“謝謝導演!”還沒有接受如此龐大的資訊量,下意識回答的婁藍下一秒聽到嘟嘟嘟的掛電話的聲音,頂著一張茫然的臉看著飯桌對面的男人:“李導說讓我去錄主題曲。”

本應時間緊張,卻任性的推掉了無數邀約的影帝愜意的享受著晚餐,抬起眼對她笑了一下。因為只有兩個人吃飯所以他們只開啟了一盞壁燈,燈光昏暗,閻清宵漂亮的面部曲線有些看不清,光打在他光潔的額頭上,額頭下是筆直的眉和形狀完美的眼,淺淺的把她看著,看的她頭髮暈:“你能唱好的,李導很有眼光。”

在這一瞬間,婁藍意外的發現他的眼底沒有一絲陰霾。那種曾經帶著各種複雜情緒的隱忍的表情那麼真實的印在她的記憶裡,是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以至於每每婁藍無法與他對視,害怕刺破他刻意偽裝出來的,面對自己時的那種平靜和友善。

“你……”她放下手機,也不知道該如何表述,猶豫著,“你最近還好麼?”

這句話問了之後她就後悔了,這麼多天在同一個劇組拍戲,雖然閻清霄因為事情太多而很少回別墅休息,但現在男人就好好的坐在她面前,問他好不好,就像是她無故的在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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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問了這句話後,閻清宵卻忽然露出某種微妙的神情,轉瞬即逝,太快了以至於婁藍沒辦法分辨那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