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輛滿載稻穀的拖拉機“突突突”的顛簸在崎嶇的鄉間小路上。

開車的黝黑莊稼漢,嘴裡哼著完全不著調的小曲,一個人悠閒自得的自娛自樂著。

身後的稻穀突然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聽到動靜,莊稼漢停車轉身檢視情況。

拖拉機還是那個拖拉機,稻穀還是那個稻穀,似乎剛才聽到的響動都只是他的幻覺。

莊稼漢有些憨厚的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正要發動拖拉機時,眼前一花,稻穀漫天飛。

“哎呦,憋死小爺了!”九酒從稻穀中鑽了出來,張開胳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感受著鄉野間清新的空氣,遠處傳來寥寥炊煙,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安靜祥和。

從醫院逃出來後,她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瞞著眾人悄無聲息的溜出了上京城。

久違的新鮮空氣瞬間溢滿肺腑,神清氣爽,九酒雙手叉腰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

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詫異的眼眸,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大哥,下午好!”

莊稼漢目瞪口呆的看著憑空出現在眼前,打扮得不倫不類,看起來像個孩子的九酒。

有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誰家的熊孩子,趁人不注意偷穿大人衣服,從家裡跑出來了。

將他的表情盡收入眸,九酒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著那還在發呆的人,嘴角莫名的抽了抽,整個人趴在稻穀上,“喂,你沒事吧?”

清冷漠然的聲音在林間迴盪著,莊稼漢看著那雙清澈的杏眸,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般耀眼,讓人本能的深陷其中。

好不容易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頭,“小兄弟什麼時候在俺車上的,俺都沒發現?”

“一直都在啊!”九酒對他的後知後覺表示很無語,這位大哥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說起來也鬱悶,她原本只想找個地方睡一覺的,剛好就發現了停在路邊的拖拉機。

一覺睡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稻穀給掩埋了,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將她臉上的幽怨盡收在眼,莊稼漢似乎也猜到了些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小兄弟你住在哪,這天也黑了,不如先在俺家住一晚,明天早上俺再送你回家?”

怕他懷疑,莊稼漢伸手指著不遠處的炊煙,憨厚的笑道,“我家不遠,那裡就是!”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九酒看見一排青磚白瓦的房子,依稀還能看見孩童戲耍的身影。

反正天快黑了,她也暫時沒想好去哪,不如跟著他一起,好歹不至於餓著肚子不是。

得到了她的點頭同意,拖拉機再次“突突突”的趕路。

九酒愜意的躺在稻穀上,嘴裡叼著一根稻草,將手遮在眼前,從指縫看著天空發呆。

夕陽的餘光穿透指縫,灑在她略帶蒼白的小臉上,恍惚間多了一絲淡淡的無奈。

說起醫院發生的事,她慶幸自己當時醒得早,如果再遲幾分鐘,就會害了蘇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