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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行終究沒有手刃馬騰,但在回府後的第二天夜裡,馬騰就突發惡疾,黯然離世了。

只是這個微不足道的訊息已不能再激起閻行內心的絲毫波動,他已經向軍中諸將宣告自己將親率關西大軍,郊外誓師東征,出崤函,援河南,迎擊曹操。

從長安到弘農,沿途的糧草輜重在不斷輸送彙集,各郡縣的傅籍的民役也陸續徵召開拔。

長安城外,關西的精兵良將雲集,軍威赫赫,將士們摩拳擦掌,準備出關給來犯的敵軍一個迎頭痛擊。

大帳內。

郊外誓師的時辰將近,閻行準備離開,帳外腳步聲一陣急促,裴姝還是從城中趕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從某種程度上講,出征前該說的話,昨日裡夫妻二人就已經在人前人後說過多遍了,只是此次不知為何,裴姝出現了心神不寧,她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還出城趕來,冷靜、忍耐、等待才是她應該做的,但她終究還是掙脫了以往身上的那種秩序感,趕來見自己的夫君了。

她察覺,昨日裡閻行欲言又止,其實有些話是沒有說完的。

“你怎麼來了?”

閻行最終還是打破了沉默,看著裴姝問道。

裴姝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

“妾,妾還是有些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了。”閻行哈哈一笑,掩藏了嘴角的苦澀。

“孤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無需再擔心什麼了。”

裴姝聞言,內心一陣觸動。確實,東征前這幾日裡,閻行做了許多事情,許多以前他根本就沒打算要做的事情。

任命賈逵為撫夷護軍,都督安定、北地、上郡三地的軍事,特命閻興入城駐兵、護衛長安,並籌備細柳、霸上二營新兵的事宜,重拾裴姝在東巡後的暗示,讓長子閻統拜留守長史嚴授為師,還上表請為裴徽等人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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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顯然都是為自己的長子閻統,為長子的母親而做的。

但裴姝這些天卻沒有欣喜過望,她看著閻行,眼眶已有淚珠閃現。

“夫君知道,妾想要的不是這些,我們的孩兒也不是想要這些。”

“妾只想要夫妻能夠白頭偕老,想要我們的孩兒能夠安安穩穩地長大成人,想要他的阿父能夠得勝安然歸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

當閻行看到有晶瑩的淚珠從裴姝精緻的臉龐滑落時,他情緒有些激動,忍不住再次開口,並上前抱住了裴姝。

一如河東再會的那樣,此時此刻,彼此都能夠聽到對方純粹的心跳聲。

雖然閻行身上的鎧甲冰冷堅硬,可裴姝並沒有拒絕他的懷抱,而閻行在這種熟悉的難得的溫馨中,吐露了自己昨日裡隱藏的心聲。

“當初我們再見時,明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我們還是結合,一起走過來了。歲月催人老,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我有了孩子,也在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