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途徑河東,奔著河內去的!”

逢紀不待開口,許攸已經為袁紹分析說道。

袁紹聞言,臉色再次變化。

“顏良雖勇,但不是閻賊的敵手,此前他還傳來捷報,進言冬月之前攻取河內全境,若是貪功冒進、一時不備,只怕要落入閻賊的圈套之中了!”

“臣這就派遣使者,趕往顏將軍軍中,讓其持重用兵。”

逢紀一向知曉袁紹的心意,他連忙說道。

“速去,帶孤的符信去!”

語氣中夾帶著焦慮,袁紹目視著逢紀匆忙領命離開,這時候忽又想起逢紀剛剛的話,心思一動,轉頭看向許攸問道:

“子遠,你方才說關西兵馬是奔著河內的顏良去的?”

“嗯,雖說兵不兩勝,亦不兩敗。兵出逾境,戰不期十日,必有一方破軍殺將。但兩軍交戰之前,都有一段長時間的對峙消耗,眼下閻賊南北遭襲,亟需破局,如果不是取道崤函,那就有可能是衝著河內的顏將軍去的,畢竟河內境內地勢平坦,利於發揮關西的步騎優勢,正是閻賊麾下兵馬的用兵之處。”

袁紹聽了許攸的話,臉色凝重,過了良久才又說道:

“若是顏良不幸戰敗,得勝猖獗的閻賊會不會率軍入並地,與孤一決生死?”

“不好說。”許攸搖了搖頭,“閻賊若是得勝,可能北上並地與我軍爭衡,也有可能還是奔著圍攻洛陽的曹軍去了。”

袁紹聞言長吁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夜空,心思複雜,默然不語。

···

晉陽城,城樓上。

“徐先生,真是有勞你了!”

曹鳶同樣帶著公孫續等軍將佐吏巡視城防,最後轉到了城樓上,看到徐庶剛剛帶著一隊軍士吹完一曲,連忙上前慰勞道。

這個幕僚,胸懷韜略,可是幫了自己大忙。

公孫續是公孫瓚的長子,易京淪陷之後,在外聯絡援軍的他也就投奔了攻取幷州的閻軍,隨後被鎮守太原的曹鳶用為將佐。

他們這時也附和著曹鳶,稱讚起徐庶的大才來。

徐庶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笛子,向曹鳶行禮說道:

“庶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將軍守備晉陽,以寡敵眾,總理軍機,才是真正的勞累啊。”

曹鳶雖知對方是禮節性的美言回饋,但他還是笑了笑。扶著城樓的橫欄,看著城外漫漫無邊的敵軍連營,曹鳶一時也不禁感嘆:

“賴麾下文武諸君用命,敵軍雖號稱有十萬之眾,橫跨太行,洶洶而來,但還是被我軍依託堅城擋在了城下,此戰若能夠擊退強敵,皆是文武諸君之功也。”

“若無將軍之運籌排程,又豈有我等立功的機會。”

公孫續等人連忙答道。

曹鳶聞言呵然一笑,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憂慮。

城下駐紮的,畢竟是袁紹親率的河北大軍啊。

晉陽城雖然號稱是高牆深壑的堅城,城中又有床弩、拋石機、甕城等守備軍械和工事,可面對河北的十萬之眾,以寡敵眾的曹鳶還是無法抹去心中沉重的擔憂。

眼下晉陽城已經被袁紹的河北大軍圍得水洩不通,曹鳶與外界的聯絡也不可避免地被切斷了。

不知道楊醜、眭固等將是否守住了句注塞,不知道牛嵩、郝昭等將又是否守住了雀鼠谷,裴綰是否抵達了鮮卑軻比能部落,徐琨、孟突是否能夠率領匈奴騎兵前來,不知道上黨、河東、河內、河南各郡的形勢怎麼樣了,不知道驃騎將軍的關西大軍何日能夠解開河北大軍的重重包圍······

困守晉陽近兩個月的曹鳶面前猶如被蒙上了一塊黑布,他不能夠再看到敵我雙方的任何變化。

而等待和迷茫恰恰是最能夠消磨一個人的鬥志和膽氣。

曹鳶內心恐懼這些,他也知道別人比他更加恐懼,所以他必須不斷地激勵士氣、安撫人心。

因為他知道,如果城中守卒心灰意冷,自己也對堅守城池心生動搖,那距離晉陽城淪陷的日子就真的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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