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初衷,司空府根本就不寄希望于禁能夠在那種形勢下能壓服臧霸、孫觀等一干泰山驕兵悍將,也沒希望于禁能夠平定昌豨之叛,只是希望同為泰山人的于禁能夠憑藉與昌豨的同鄉舊誼,安撫招順昌豨的叛軍,哪怕只是短時間內的安定也好。

但于禁的表現遠遠超乎眾人的期盼。他不僅憑藉個人的能力的懾服了臧霸、孫觀等驕兵悍將,還採用兵事和誘降等手段相結合的方式,將反反覆覆降了又叛的昌豨引誘到軍中當場斬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徹底平定了困擾曹軍多時的昌豨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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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這樣一個立下大功的將領,竟然還持軍嚴整、無所私入,將平叛繳獲的財貨盡數上交,沒有絲毫貪墨。

這就與親族大將曹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曹丕在心中早給於禁打下了可以重用的烙印。

只是此時調兵遣將,乃是上位者的專權,在人事上,更是不可全然被臣屬牽著鼻子走,所以曹丕沉吟過後,才肅然說道:

“既如此,那可傳令于禁、呂虔二部屯兵琅琊、泰山邊境,若青州有可趁之機,立馬出兵奪取。”

···

袁譚無疑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那些所謂袁氏舊部、故吏掀起的叛亂,在關西兵馬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揭竿舉旗的叛亂人馬不到十日就被曹鳶的大軍盡數撲滅,而徐晃軍更是配合曹鳶軍一部追擊袁譚敗卒,兵臨城下,聯合圍困南皮城。

在這一趨勢下,勃海、河間、平原等地的城邑長吏或降或逃,冀州大部分城邑先後落入到了關西兵馬的手中,根本就沒有發出一兵一卒救援南皮城。

青州的別駕王修倒是對袁譚盡忠,接到使者帶來的告急文書後就親率兵馬渡河北上救援南皮,奈何王修本人並非良將,麾下兵卒也畏懼關西兵馬,半路遭到徐晃軍分兵攔截,竟是連連受挫、寸步難進。

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發生。

在王修盡發青州之兵北上救援袁譚後,受命屯兵泰山、琅琊邊境的呂虔、于禁伺機而動,全然沒有守望相助的盟軍樣子,他們當即發兵攻打青州城邑,在攻破了穆陵關口後,兵馬空虛的北海、齊國、濟南形同虛設,而推進神速的曹軍一下子就奪取了青州在南岸的大部分郡縣,只有東萊境內少數城邑在管統的率領下還苦苦支撐著。

訊息傳到北岸後,王修麾下的兵卒、民夫當夜就發生了營嘯,還沒等關西兵馬攻擊,不受控制的青州人馬就紛紛趁亂逃離,大多數渡河逃回了青州境內,少數人則乾脆投降了對面的關西兵馬。

一夜之間,王修麾下只剩下了十幾騎親從,他進不能救主危難,退不能守土安民,羞愧難當,本欲拔劍自刎,卻被眼疾手快的親從死命攔下,遂下了死節之心,帶著還願追隨赴死的幾名親從,連夜趕往南皮城。

恰好,王修趕到城外當日,就碰上了袁譚出城與徐晃軍決戰。

困守多日的袁譚眼見援軍遲遲不到,生恐城中守卒士氣耗盡,於是決定在曹鳶軍尚未抵達之前,傾盡全城兵馬與徐晃軍決戰。

戰前,也有吏士勸說袁譚棄城而逃和投降閻行的,但卻被他斷然拒絕。

他雙目充血、神情恐怖,嘶吼著說道:

“袁氏四世三公,偌大的基業,豈能一朝毀於我手,大丈夫寧願鬥死陣前,也決不淪為階下囚虜。”

就是因為胸中的這一股傲氣,他才不願意屈居自己的兄弟之下,時到今日,自視甚高的他依然不願意低下頭顱,像袁尚、袁熙一樣為了活命拋棄基業,如喪家之犬般逃亡到塞外的胡人之地。

於是,趁著雙方交戰之際登臨一處土丘的王修,親眼看到了這場戰事的全過程。

一開始,袁譚軍傾城而出、主動進攻,而徐晃軍好整以暇、堅陣以待。

過程中,袁譚軍人馬三次全軍衝鋒都沒有能夠攻破徐晃佈下的陣型,士氣迅速衰竭,人馬也變得散亂,袁譚無奈,氣急敗壞之下只得親自率領親兵向前突陣。

象徵他身份的將旗離開瀕臨潰敗的兵卒,迅速地向前推進,在猛烈進攻過後,很快就攻破一小塊敵軍陣型,順利突入陣中,但旋即,將旗就在陣中密密麻麻的甲兵中停滯下來,緊接著將旗像風浪中的小船開始搖擺不定,最終伴隨著敵軍的陣陣歡呼聲,無力傾倒,淹沒在了廝殺的無數兵卒中。

“明公!”

心知敗局已定、袁譚凶多吉少的王修悲從中來,他哀嚎一聲,淚如雨下,手中一催馬匹,竟不顧生死,策馬奔下土丘,頭也不回,徑自地衝向關西兵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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