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懷疑,自己一方的兵馬很快就會取得勝利。

事實上,戰場的形式也確實如法正所預料的那樣,除了少部分兇悍的羌胡兵馬還在衝鋒,許多羌胡部落的人馬都已經心生怯意,準備脫離戰場,企圖向後方撤退了。

只是準備多時的閻軍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退去。

僕骨祿、烏樓棘、侯成、宋憲、全去惡等胡漢將領各自帶著兵馬,截斷了叛軍的退路,先後加入到了圍剿叛亂羌胡的戰鬥之中。

閻行冷靜地看待著這一幕,他看到了羌胡的兵馬被截斷成好幾個部分各自為戰,在楊豐、龐德、張遼等將的指揮下,人馬數量在急劇減少,不斷淹沒在閻軍步騎湧來的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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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銀甲白袍的馬超還在奮勇衝殺,他帶著自己的親衛騎兵往來衝突,似乎還想要憑藉自己的武勇力挽狂瀾,可隨著身邊親衛騎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衝鋒的戰馬也逐漸慢了下來,渾身浴血、狀若瘋虎的他最後也被圍在了長矛密林之中。

勝負已分,但閻行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

這個時候,張就也帶著一個高大的胡人走了上來。

“將軍,西丁零的部落大人羝敕來了。”

張就恭聲向閻行稟報,羝敕看著近處頂盔貫甲的漢人大官,內心頗為抗拒自己部落這種卑躬屈膝的行徑,但看到遠處戰場上那心驚膽戰的屠殺,他又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按照事前張就所教的,在閻行面前跪拜行禮,口中用新學會的漢話說道:

“罪胡羝敕,拜見驃騎將軍!”

閻行移動眼光,看向這個拜倒在地的高大胡人,等了一會,他才讓張就傳話,讓這個丁零胡的部落大人起身說話。

得到允許起身說話的命令後,羝敕重新又站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學會了微微彎著身子,用自己部落的語言說道:

“將軍,我們部落已經按照你的命令,派遣使者將盧水胡等叛亂部落的人馬引到了這裡,你看,戰場上你的軍隊也順利取得了勝利,很快你就能夠平定這場叛亂了。所以我想,你也應該按時兌現你的承諾,將居延澤那一片豐美的水土賜給忠誠於你、效力於你的丁零部落,放回俘虜的丁零人馬了吧。”

原本按照羝敕的想法,如果打不過這些強悍的漢人軍隊,那他們丁零人就帶著婦人孩子、牲畜車馬繼續遷徙,尋覓新的牧場和家園。可是部落裡眾多貴族已經迷戀上了居延澤這片他們部落巫師口中的“小北海”,遲遲不肯離開。加上有一些重要貴族在交戰中被楊豐的兵馬俘虜,於是在漢人來使的威逼利誘下,他們最終和這位漢人將軍達成了約定。

丁零人投降效忠閻行,併為閻行引誘盧水胡等叛亂兵馬前來,作為回報,閻行將會放回俘虜的丁零人馬,並將居延澤賜給丁零人作為家園和草場,世世代代在此地繁衍生息。

所以,他必須儘快要求這位漢人將軍兌現承諾。

眼下叛亂的羌胡兵馬已經插翅難飛,卑躬屈膝的羝敕膽戰心驚的同時,也擔心這位漢人將軍出爾反爾。要知道,在草原上的傳說裡,漢人的貴族和官吏,一向都是奸詐狡猾的形象。

出乎他的意料,聽完譯者的翻譯傳話後,這位漢人將軍沒有想象中的兇相畢露,他露出了親切的笑容,讓譯者將他的話完整不漏地告訴了羝敕。

“你的部落立下了功勞,是應該獲得賞賜的。放心吧,你現在就可以領回你那些被俘虜的人馬,那一片水草豐美的土地,也會賞賜給你們部落的。”

聽完譯者的話的羝敕頓時大喜過望,他開懷大笑,想要按照自己部落的習俗手舞腳蹈來表示謝意,卻迎來了諸多被甲持兵計程車卒的警惕,那位漢人將軍沒有怪罪,揮手讓人帶著羝敕退下去,去認領帶回他的人馬。

等到羝敕高大的身軀走下高地,法正這個時候才重新開口,他低聲對閻行說道:

“將軍,這些遷徙而來的丁零胡人力屈而降、居心叵測,留著他們的人馬,還給他們居延澤這麼一片豐美的水草,這對於河西的長治久安,可不會是一樁好事。”

“孤知道。”閻行看了法正一眼,繼續說道:

“孤知道,此時的涼州,要的不是什麼遠夷來歸的高歌頌德,而是鐵與血過後的寧靜,河西,必須安定下來。”

法正自覺地閉上了嘴巴,閻行也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戰鬥接近尾聲的遠方戰場上。

他的臉色堅毅,雙拳緊握,誰都能夠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威嚴和自信,但卻沒有人留意到,他握緊的拳頭中,其實還揣著一份軍書,一份關東告急的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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