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九月份,雍涼之地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圍困一個多月的姑臧城,既不見張猛肉袒出降,也不見守卒面有菜『色』,圍城多時的韋康,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反間計,他也耗盡了所有耐心,於是再次指揮休整許久的聯軍士卒對城池發起猛烈進攻。

堅守姑臧城的張猛面對城外敵軍的猛攻,也不得不親自上陣,指揮城中的軍民在城頭上拼死抵抗,不惜一切代價阻擋聯軍計程車卒登城。

在這種激烈攻防戰中,張猛帶兵打退了聯軍士卒的多輪攻城。他一有閒暇,也常常登城遠眺,眺望著他盼望多時、久久未至的關中援軍。

難道閻行真的會坐視不管、見死不救,等到姑臧城中軍民的血流乾之後,才姍姍來遲?

就在張猛堅毅的內心也開始動搖之際,關中終於出兵了!

只不過,援軍的目的地卻不是亟需救援的姑臧城,而是涼州刺史的駐所重鎮——冀縣。

為了一舉平定雍涼,閻行派出了甘陵、賈詡、楊豐、趙鴻、張遼、裴輯、龐德等一批戰將謀臣,集合了關症三河等地的三萬人馬,以甘陵為主將,賈詡為軍師,裴輯為監軍,兵分兩路,從隴關道、蕭關道分別進軍雍涼。

隴關一路,張遼率領宋憲、侯成等將,帶著五千步卒大張聲勢,進攻隴坻關口,吸引涼州州兵的注意力。

蕭關一路,甘陵帶著一萬主力歩騎,率領軍中文武,進入安定郡,順利會合了早就暗中投誠的楊秋、梁寬等饒幾千兵馬,大軍一路嚴明軍紀、秋毫無犯,以楊秋、梁寬等人兵馬為前導,沿著蕭關道攻入了漢陽郡。

至於剩下的一萬五千人馬,則是和從關中徵發的民夫一同保障兩路兵馬後方糧道的暢通和安全,源源不斷地為前線輸送糧草、輜重。

閻行的這番用兵,出兵神速,確實打了韋賭兵馬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隴坻一帶的涼州州兵扼守隘口,憑藉地利,一開始死死將張遼的步卒擋在隴關之外,但甘陵的主力歩騎卻一路勢如破竹,多次擊敗不及防備的涼州州兵。

大軍進入漢陽郡後,一連攻陷略陽、顯親、隴縣等多座城邑,最後甘陵兵臨城下,率兵包圍冀縣,並派楊豐帶兵和張遼部前後夾擊,攻破了隴坻隘口。

坐困冀縣的涼州牧韋端,沒有想到關中的兵馬來得這麼快,他留在隴關、略陽、顯親等地的兵馬被打得丟盔卸甲、大敗而逃,處境窘迫的他只能夠遣使出城,服軟求和,請求甘陵先撤圍退兵,他這個涼州牧願意傳令郡縣,奉上大量牲畜、金帛,犒勞王師的將士們。

可惜,甘陵此次帶兵,就是奉命攻取雍涼之地,哪裡可能會因為韋賭卑辭、重利就輕易退兵,他當場就拒絕了韋賭求和,並限定時日,要求韋端出城投降,否則大軍攻破城池之後,就不是投降和不投降的問題了。

無奈之下,韋端只能夠將希望轉移到了在外的州兵上。

他麾下的兵馬,除了投降、戰死之外,還有韋康的一萬州兵,以及分散在各個還未淪陷的城邑中的郡縣兵,若再算上涼地武宗豪強的部曲、羌胡部落的歩騎,臨時湊出個兩三萬的大軍救援冀縣,完全不成問題。

於是,韋端又緊急遣使,急召韋賭州兵和分散在各城的郡縣兵救援冀縣。

···

羽檄連道,急於星火。

姑臧城下,涼州州兵大營。

當韋康得知關中兵馬兵臨冀縣城下的時候,他頓時大驚失『色』,差一點就要在帳中失足摔倒。

之前他還從冀縣父親的信中得知,關中兵馬進軍涼地,被早有防備的隴坻守卒死死擋住了隴關之外,可沒想到過了不到十日,局勢就突然發生了劇變,州治所在的冀縣竟然給關中兵馬給圍困了。

眼下冀縣危如累卵,韋康心急如焚,連忙派人召集軍中的楊阜、趙昂、龐淯等人前來帳中,商議火速退兵之事。

當軍中文武齊聚帳中後,心『亂』如麻的韋康公佈了冀縣被關中兵馬圍困的羽檄急報。驟聞此噩耗,帳中人人變『色』,他們很多饒家眷老都在冀縣城中,要是冀縣不保,那他們這些人就都變成喪家之犬了。

撤兵,已經成了每一個人心裡都在想的事情。

但如何主持撤軍,也需要有一個可行的章程。

姑臧城下,可不止有他們這支州兵,城中有張猛的敵軍,城外的軍營還有李駢等饒前叛軍人馬、以及顏俊、和鸞等饒部曲、羌胡部落的兵馬。

州從事楊阜獲知軍報的內容後,已經在腦海中分析了形勢,他開始和韋康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