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為君將兮奮匈奴(下)(第1/2頁)
章節報錯
三道兵鋒,如同三叉戟一樣,向這個惶然抵抗的匈奴部落席捲而來。
如果說中間的歩騎,因為遇上了於夫羅所帶著單于衛隊的頑強抵抗,歷經了一場生死鏖戰的話,兩翼包抄的歩騎則可用勢如破竹來形容他們的所向披靡。
兩翼的歩騎,最終配合中路的兵馬,擊敗了匈奴人最後的抵抗人馬。
整個過程,他們就像一對粗壯的大螯那樣,從兩側無情夾擊了面前脆弱的匈奴部落。
那一刻,下馬的步卒列盾而上,使用強弩重斧,輕而易舉地擊破了匈奴人的防禦陣線,劈開了那草草扎就的柵欄。
下一刻,衝鋒的戰馬馬蹄紛飛,裹挾著狂飆而來的煙塵,湧入到了匈奴人的營地之中,將潰退的匈奴人徑直撞倒在地,環刀長矛無情劈刺,染紅了營地裡的草地。
弓弩聲,金鐵聲,號角聲,哀嚎聲,錯綜扭曲地交織在一起,編造成了末日的夢魘情景。
鮮血在不斷流淌,已經傾灑、浸透了不少帳篷。
氈帳內,有的婦孺老弱驚恐地互相抱團啜泣著,有的則驚慌失措地張大眼睛在尋找著什麼,有的緊緊抓著手中的匕首、弓矢,好像抓到了什麼救命的東西一樣。
氈帳外,但凡手中還有兵器的匈奴人,被衝入營中的河東歩騎一擁而上,就地格殺,只有一些拋棄了兵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求饒的人,才會被披著甲衣計程車卒威逼到牛棚羊圈之中,混在牛羊之中,暫時拘束起來。
雄壯的戰馬噴著白霧,穿梭在氈帳之間,騎士的鏗鏘鐵甲嘩嘩作響,手中的刀矛、弓弩不時舉起,又落下。
在無情殺戮的同時,騎士口中短促生硬的胡語也在重複,雖然他們沒有對氈帳中躲避的婦孺老弱痛下殺手,但是不帶一點人情的話語依舊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氣。
在一切都塵埃落地之後,閻行等人的戰靴,重重地踏在了匈奴人營地的土地上。
閻行脫下兜帽,他的鐵鎧上同樣灑了鮮血,戰袍也被染紅,被割斷了一半,就更加飄不起來了。
營地裡,被奔騰的人馬犁過的土地顯得坑坑窪窪,再浸透入了粘稠的血液,走起來就變得更加粘腳沉重。
除了猩紅的血泊之外,還有黃白色的液體複雜在其中,也許是人畜的排洩物,也許是打翻在地的奶漿,也是某一個死者頭顱中流出來的腦漿。
在這片戰後宛如鬼蜮的營地中,河東的軍吏、士卒各自忙碌,有的在指揮打掃戰場、清點繳獲,有的在押送俘虜、處決瀕死的敵人,有的在救治傷亡、收整兵甲······
所有人未發言談,也沒有大勝歡歌,如果說那些戰敗的俘虜臉上還有哀慼的話,那些大獲全勝的河東士卒們,則是鐵青著臉,面無表情,宛如鬼蜮中的惡鬼一樣,繼續忙碌著手中的事情。
視野之中,只有刀兵的懾人的寒芒,還有不言而喻的死亡氣息在營地裡不斷蔓延著。
或許,他們在歷經一場殺戮之後,還會緊接著下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
···
在那處剛剛被清理出來的穹頂大帳中,帳內角落裡的頭顱已經被堆成了一個小山。
但是閻行還是皺著眉頭,在帳中悶悶不樂,因為在一連串的廝殺逐北之後,匈奴單于於夫羅不見了。
到底是死在了亂軍之中,還是已經逃出生天,現在都沒有一個定數。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一堆人頭中,沒有一個是屬於他的頭顱。
披甲的甘陵提著兩枚人頭又走了進來,他輕輕地放在那堆人頭的前面,然後朝閻行搖了搖頭,一聲不吭。
死的是單于衛隊的兩名百夫長,依舊不是於夫羅的人頭。
閻行急促地搓了搓手,他已經下定決心,開始說道:
“不能再等了,召集眾將,商議接下來的戰事!”
甘陵點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
很快,這處曾經是單于所在的穹頂大帳中,聚集起了這次從徵的河東文武。
在攻滅了於夫羅的人馬之後,他們必須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因為戰事的發展,在如同他們預料的同時,也出現了一些意外。
他們消滅了於夫羅的這支匈奴人馬,在這場戰鬥過後,能夠活著逃出去的匈奴人,不過一兩百人,匈奴本部,欒提氏的最後人馬,已經全部都折戟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