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他投奔了閻行之後,發現閻行麾下兵強馬壯,軍力之強遠超他之前的想象,他與閻行相識日久,這一次隱隱也能夠察覺到了閻行那顆潛藏已久的野心,也在此次長安劇變後,正在蓬勃擴張。

這一點,對於徐琨而言,至關重要。

只要閻行有割據的野心,文武雙全,又兼是故人之交的徐琨在閻行麾下就不怕沒有一席之地,而且如今西涼軍將校在關中的勢力犬牙交錯,只有閻行有擴張的野心,不願屈服於李、郭等人,那麼他和李傕、郭汜、張濟等人的仇,就不怕沒有辦法報了。

當然,向閻行效忠,關鍵還是要看閻行的內心想法。若是閻行心中所謀,和自己猜想的不合,那麼只怕就算自己沒有性命之憂,可想在閻行的麾下繼續呆下去,藉助閻行的軍力報仇的念頭,卻是不可能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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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琨心中想著接下來的各種變化,卻謙卑地將頭埋得更低。閻行看著徐琨寬廣的後背,沉思片刻,沒有當即作出接納徐琨的回應。

徐琨祭奠回來之後,立即向自己效忠的行為,雖然讓閻行有些錯愕,但卻沒有完全超脫閻行的想象。

徐琨的能力是有的,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得他誠心投效,閻行自然是欣然接納,但閻行也能夠看出,徐琨心中那股想要復仇的蓬勃慾望,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徐榮戰死沙場,死在亂軍之中,徐琨能夠歸咎的,是李、郭張、樊等人。這麼多的西涼軍將校,個個擁兵自重,稱雄一時,想要憑藉一己之力復仇,無疑是比登天還要難。

而苦求不得之下,就只能夠仰仗他人之勢了。

不知為何,閻行竟一時出神,想要了當時在帳中苦苦哀求自己助她復仇的董黛,如今王允身死,呂布出逃,想必她那顆復仇之心也能夠消停一些了,不必再一個人苦苦獨食這種仇恨繁衍的惡果。

念及當下,閻行還是伸手將拜倒在地的徐琨扶了起來,他看著徐琨的眼睛,誠摯地說道:

“當年我身陷於董營之中,朝不保夕,還是虧了子玉相助,才得脫大難,更兼你我原是知己好友,今日子玉來投,我豈有懼事不納的道理,今後你我二人戮力同心,何談大事不成!”

“彥明。。。”

聞言的徐琨蒼白的嘴唇微微抖動著,聲音有些哽咽,卻是沒能再說什麼。閻行輕輕拍打他的後肩,原本想要告誡的話也沒有說出口,他深邃的目光越過了徐琨,直透窗外。

亂世之中釀就的仇恨,又豈是他隻言片語能夠化解得了的。

安撫完悲憤交集的徐琨之後,閻行退出了他的居所,驅馳勞頓,想要返回自家的房中,這個時候又有典韋找上門來。

“校尉!”

站立時宛如一尊黑色鐵塔的典韋,大步向閻行走來,他向閻行行了軍禮之後,迅速說道:

“新豐城中有一夥輕俠少年,想要投軍,人已被韋帶到了外面,不知校尉是否要接見?”

聽完典韋的話後,閻行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如果說徐琨投效自己,乃是形勢使然、水到渠成之事,那麼新豐城中的輕俠少年,還要來投靠自己,就真的是出人意料了。

西涼軍在關中的聲名,不似在關東等地那般狼藉,但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大兵西進以來,各城各邑,真心投奔的官吏、大姓寥寥無幾,無非是迫於形勢,為保全身家性命,才不得不投降獻城,與西涼軍虛與委蛇。

而李傕、郭汜等人的兵力膨脹如此之快,除了收攏原本的西涼舊部之外,多是透過強徵丁壯,招攬羌胡之眾,收納降卒等途徑,像關中當地的漢家黔首,親自來投軍的,絕無僅有,今日竟然就被閻行遇上了。

閻行心中好奇,他知道典韋在疆場上兇猛無比,擋者披靡,可在平日裡,在軍中處事敦厚,不是逢迎阿臾之人,此事定然不是虛妄,當下也顧不得歇息,就讓典韋將那夥輕俠少年的首領帶進堂來,自己要親自見一見。

典韋領命轉身離去,沒過多久,就將一名布衣的青年男子帶到了堂中,前來覲見閻行。

閻行仔細打量來人,只見他年紀二十來許,身材魁梧,步伐穩健,待走到堂上近處停下後,看他額裹幘巾,濃眉大眼,肩膀挺拔,單薄的布衣穿在身上,反被他身上的肌肉給撐了起來,身軀輪廓每一根線條就像刀刻上去一般,目光的神華遠超常人。

來人卻是不敢像閻行那樣打量,他小心看了一眼之後,看到閻行身上的大鎧衣袍後,就隨即俯身下拜,口中甕聲說道:

“黔首鮑出,拜見校尉!”

閻行戎馬倥傯,以軍功入仕,喜好勇猛之士,看到鮑出的體量姿態,他笑了笑,暗贊好一條昂藏漢子,伸手讓他起身。

“聽說你想投軍?”

閻行好奇地看著站起身來的鮑出,鮑出的身軀雖比典韋略低,但卻也是高大挺拔,盡顯武勇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