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他的車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在副駕駛上。

而駕駛座上坐著的永遠是他自己。

也許是之前在美國兩年,他養成了什麼事情都自己來的習慣吧。

不過之前就算了。

最近……他應該真的很累。

那天去公司,傅雲曦看見了秘書處堆了很高的檔案,除此之外,秘書處的工組人員,每個人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就連當天負責傳達和傅雲簫行程的秘書,看起來真個人都是在備戰狀態。

之前,傅雲曦去過傅氏的次數太多了。

所以什麼時候,工作人員什麼樣的工作狀態,代表了什麼,她一清二楚。

緊緊透過一個秘書處,她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傅雲簫的工作強度有多大。

傅雲曦的思緒是被男人回答問題的聲音打算的。

他看著她,沉聲開口:“好,聽你的。”

也就四個字,但是他說這話的臉『色』,開口時的聲音,盡是對她的寵溺。

傅雲曦抿了抿唇,沒再說話了。

她起身,準備去客廳的時候,男人開口叫住了她:“雲曦——”

她回身看著他:“怎麼了?”

“今天週六,我不去公司,陪你一天,我們去個地方。”

“去哪?”

男人看著她,眉眼裡藏匿著意味不明的情緒,三秒之後才開口,聞聲落下兩個字:“墓園。”

傅雲曦的眉頭,終是在這一刻皺了起來。

……

青城墓園。

傅雲簫帶著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女孩兒看見了兩個挨著的石碑,上面刻著的,除了傅雲簫生父生母的名字,還顯示了傅雲簫的原名。

他叫聶時晨。

如果傅雲曦不知道聶時鬱的存在,興許就猜不出來那個名字是傅雲簫的。

她的目光停在在墓碑上,久久沒有移開。

男人的聲音很快在耳邊響了起來:“聶家早期做的是醫療器械的進口處生意,厲家早期也做這個,那時候聶厲兩家是青城首屈一指的醫療器械巨擘,我的父母也都是聲名威望的人物,我母親第一胎生了我,第二胎想要一個女兒,上天也的確眷顧,所以她第二胎的時候,一次『性』生了兩個雙胞胎,你都認識,聶時鬱和聶時音。那時候的聶家,一家人氣氛有多和諧,我幾乎都記不起來的。”

聞言,傅雲曦收回了落在墓碑上的視線,眼神也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但是較之剛才,明顯空洞了幾分。

傅雲簫的聲音還在繼續:“原本,我們兄妹三個應該被寵著長大的,但卻因為一次商業上的惡意競爭,聶家敗落,當時我的兩個妹妹,還沒有到記事的年齡,父母遭受打擊之後,雙雙自縊,我親眼目睹了那個畫面。”

男人扯了扯唇,眸子裡泛著幾分痛惜。

很快,他又道:“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要給他們報仇,那時候,我不過十歲,十歲的時候,我的眼裡就只有仇恨了,直到後來五年後十年後,甚至十五年後,這份仇恨都一直跟著我。”

“但我沒有想到,會在被你爸爸收養之後遇見你,你是被寵壞的小公主,無所畏懼,坦坦『蕩』『蕩』。當時我忍不住想,如果我的父母還在,我的兩個妹妹應該過的是和你一樣的生活吧。”

“可雲曦,你知道她們是怎麼長大的嗎?”

說到這裡,傅雲簫看了一眼傅雲曦。

她紅唇微抿,沒有開口說話。

“阿鬱你可能知道,她算幸運的,長在厲家,雖然寄人籬下,但也算衣食無憂,可是阿音,從小被沈舒芸圈養在一個不見光的地方,甚至還在她二十歲的時候,用催眠術催眠了她,讓她潛入厲宅,害死了厲東爵的母親。”

這些事情傅雲曦隱隱約約知道一些,她聽得不過是一些傳言,遠不及傅雲簫說的這麼詳細。

男人冷笑了下,多多少少有些自嘲的意味:“所以,你說,原本就帶著仇恨長大的我,怎麼可能在得知這些之後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深眸裡情緒翻湧,而且,目光也是看向傅雲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