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面色微沉,聲音依然輕淡,可語氣間卻似蘊含著一股不容違拗的力量。楚鑾聽得一個哆嗦,只覺似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重重地壓在了自己身上,令他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地上。

“楚鑾,唐歡天帝何等人物,豈會貪圖你一朵‘虛元道花’?”

江漁淡然道,“當日,必是爾等見唐歡天帝勢單力薄,想要奪取他們的‘虛元道花’,卻未能成功。今日返回無相天,卻在老夫面前虛言巧語,搬弄是非,你當真以為那麼幾句說辭便能蒙騙了老夫?”

“太上長老,我……我錯了!”

楚鑾聽得渾身冷汗涔涔,惶然地垂下了腦袋,他沒想到江漁問都沒問,就將事情經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知道錯就好。”

江漁緩緩說道,“你說,老夫該如何處置於你?”

“太上長老,我這便返回宗門,入去囚仙谷百年,以思己過。”

楚鑾哭喪著臉道。

那囚仙谷乃是神冥天宗的一處禁地,入谷一年,壽數便相當於少了十年,只有犯有極大過錯之處,才會被囚禁其中。楚鑾自請入囚仙谷百年,將會減少千年壽命,這已是非常嚴重的懲罰了。

“老夫平生最恨被人欺矇,楚鑾,百年怎夠?不如千年罷!”江漁眯著雙眼,一臉的雲淡風輕,可語氣卻是不容違抗。

“千年?”

楚鑾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入囚仙谷千年時間,他將會減少整整萬年壽命。原本還要再過萬多年,他的大限才會到來。可入囚仙谷一趟之後,他的壽命將只剩零頭,千年後,他從囚仙谷出來,根本不可能再晉昇天帝。

那樣的話,他便只能等死了。

“怎麼,你有不同意見?”江漁語調微揚。

“沒……沒有!”

楚鑾那顆心已是沉落到了谷底,只覺人生一片灰暗。

“元寅,送他回神冥天宗,將我命令告知宗主。”江漁沖旁側的青衣老者微一點頭。

“是,太上!”

那名叫元寅的青衣老者恭聲應道,瞬即便是目光陰沉地盯著楚鑾,冷冷的道,“楚長老,請吧!”

楚鑾看看元寅,又看看江漁,嘴唇囁嚅著,似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來,緩緩起身,隨著元寅向那拱門通道行去,身軀已是顯得有些佝僂,整個人都像是蒼老了幾十歲。

出口平臺之上,鴉雀無聲。

不僅是神冥天宗等眾多無相天的天王,那些盤古天宗的天王,也都是神色複雜,頗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上位巔峰天王級別的長老又如何,在宗門之內身居高位又如何,天帝太上長老一句話就被輕易舍棄了。

對天帝來說,上位巔峰天王完全不值一提。

“唐歡天帝,對老夫的處置可還滿意?”江漁微微一笑,兩道目光望向唐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