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走出十數米,唐歡心底竟又生出了那種被窺探的感覺。

回頭望去,只見人影閃爍,或是在廝殺爭鬥,或是在蠢蠢欲動地圍觀,或是準備離去,至於其它的,毫無所獲。

莫非剛才攫取“金蟬子”之事被人發現了?

唐歡眉頭微皺,空穴來風,事必有因!一次被人窺探,還能說是偶然,可兩次被人窺探,就非“偶然”兩字所能解釋得了的了。

這留沙河畔,必定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

現在雖沒有把那人找到,卻也必須離開了,這個地方更加危險。那人若真有其它的企圖,必定會追上來!

轉念之間,唐歡便開始不動聲色地腳步。

這時候,離開的修士越來越多,那些覬覦“金蟬子”的家夥已不可能盯著每個離開的人,像唐歡這種始終不曾動手的修士,關注的便更少。很快,唐歡便脫離人群,而後逐漸加速,沿留沙河而下。

選擇同個方向離開、準備返回幽雲城的修士有不少。

唐歡前後左右,都有身影在賓士。

沒過多久,唐歡就已來到山腳,卻驀地發現對面山林前竟橫著二十來道身影,最前面的赫然是個白衣男子。

來到天界後,感應能力雖已衰減,但暗中視物的能力卻是正常的。

此刻,唐歡已是將白衣男子的面容收入眼底,那人十分年輕,眉清目秀,可眉宇間的那股倨傲之意,哪怕隔著二三十米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之前佔據河畔最好位置的,便是他這一撥人。

唐歡眉頭微擰,他有種預感,這些人怕是沖自己而來的。

幾乎是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閃現出來的剎那,一聲怒喝便在對面的人群中響起:“公子,就是他!”

“嗯?”

唐歡面色微沉,循聲望去,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前些天他剛剛抵達赤芒天,便有五人想要劫掠於他,其中四人被他打入泥沼之中,被徹底吞噬,僅有一個灰袍老者成功逃脫出去,而對麵人群中,剛剛說話之人,正是那個灰袍老者。

剛才唐歡的注意力,都放在白衣男子身上,竟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上次逃得倒是挺快的。”轉念之間,唐歡已是笑了起來,語調間滿是譏嘲之意,心中卻已是悄然升起了一絲明悟。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兩次被窺探的感覺是因何而生了。

顯然,這灰袍老者一直都在留沙河畔,而且也發現了他的存在,而後便一直暗中觀察他的動靜。畢竟,除了這個曾經的敵人,其他修士根本就不會去刻意關注他這麼個小小的一變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