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染開一大片紅色的印跡。

而他本人卻渾然不覺,甚至勾了勾唇角,伸出舌尖舔了舔手腕處的血跡,原本溫潤儒雅的表情多了幾分令人窒息的妖冶魅惑,就像染了墨跡的白紙,本該兩個極端的情緒出現在同一張臉上,意外地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協調。

影魑心裡的小人如他本人般僵硬,石化,想要裝死。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清醒過來般,眨了眨眼,看著手腕上繼續流著的鮮血,眼底的暗色開始緩緩退去,最後只剩一片溫玉般的純粹明亮。

眉頭輕皺,懊惱地放下了受傷的手心,拇指抹過嘴角上沾染的一點血跡,卻將他原本蒼白無色的唇瓣染的紅潤了許多。

“唉,為何總是要讓我心煩。”輕嘆一聲,他揮手叫來影衛替他挑出手心扎進血肉裡的木屑,整個過程連眉頭都沒有挑一下。

影魑跪的腿麻,但沒有沈黎安的吩咐,他一動不敢亂動。

一直到那傷口被上好藥,妥帖地包紮完整,他才聽到那一聲不鹹不淡的詢問。

“那位風谷的少主,如何了?”

沒想到主人竟然會關心這個,影魑目光往旁邊斜了斜,手指衝著身後某處做了個手勢,身後立馬出現一名黑衣人代替他稟報。

“傷勢比較嚴重,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經太醫診治,過個十天半月大概就會好了。”

“主子可是想將此事宣揚出去,屬下可以去...”影衛說完前一段話,覺得該表現表現自己,便無視了前面護法給他遞來的警告眼神,鼓著勇氣便說了出來,只是話未完,便發覺心口一痛,一把鋒利的長劍對著他穿心而過,致死,不瞑目。

“多嘴。”平淡的一句,沈黎安看著眼前跪著的影衛,揮手讓他拿著紗布傷藥下去,影衛立馬走到那死去的人跟前,抽回自己的佩劍,然後消失在房中。

接著,便有幾名黑衣人出現,把那死人的屍體弄走,血跡擦乾,恢復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影魑心底嘆息一聲,那影衛野心過重,他是知曉的,不然他也不會讓他去做守在皇宮的任務,就是想給他一個機會,畢竟現在影魑魍跟影魎都不在了,護法空了兩個缺位,總是要補上的。

只可惜,空有野心和實力,卻過於急功近利,少了點頭腦,他這個護法還在這裡,他便越過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甚至還擅自揣測主子的心思,自己都提醒他了,還不管不顧,唉,真的是想拉一把還被別人怪擋了路。

關鍵他說的什麼話,宣揚出去?主子之所以做這事,就是看準了新帝會將此事隱瞞,吃啞巴虧的態度,要是宣揚出去,先不提狗急跳牆怎麼辦,要是被蕭府那位察覺點什麼不對來。

呵呵,活該他死。

真的是愚不可及。

“你也下去吧。”不知何時,沈黎安推著輪椅來到了影魑的身邊,注視著他彎腰的後背,眸色低暗,又加上了一句,“保護好她,有任何異常都得跟我稟報。”

影魑瞬間就懂了主子的意思,等出去後,立馬讓下面人給他拿了個小本子和隨身毛筆。

多看一眼的,記下來,攀談過的,記下來,眼神曖昧的,記下來,衝誰笑了,記下來....

雖然他覺得小郡主應該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但是主子不放心啊,他這個做下屬的,只能照辦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傍晚到來,影魑站在主子房門前的院子裡,手裡拿著記錄了滿滿一冊子的名單,控制不住的手抖。

正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很形容,很恰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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