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許太醫終於從內室走了出來,將手中的藥香放在身側,對著坐在軟塌前的人跪了下來。

“皇上,裡面那位公子的傷勢暫且處理好了,臣回去就對症下藥,開上幾貼藥,高燒的話過幾天便能降下來了,只是,只是....”

哐噹一聲,燕明修煩躁地將手中的茶杯擲地,落於他的身前,滾燙的茶水有些許濺落在許志的袖口上,惹的他將頭低的越發低了。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什麼話就直說!”

“只是近一個月內最好不要再行房事。”一咬牙,說了出來。

詭異的沉寂。

燕明修白皙分明的手指緊緊地空拽著,半響,嗓音低沉且暗含警告道“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

“臣只是來給皇上把平安脈的。”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嗯。”

待太醫下去之後,燕明修看著內室的方向,起身又坐下,表情糾結,實在不知如何面對的好。

師兄待他那麼好,如今他卻害的師兄...

他無顏面對死去的師父,更無法原諒做下如此錯事的自己,當然,罪魁禍首,他更是痛恨。

“來人!”

眸底劃過一絲冷光,他看著低著頭恭敬走進來的御前大太監德喜,下了兩道聖旨。

“皇上,這...”沒料到聖旨竟會是這樣的內容,德喜下意識脫口而出,卻在看到面前人陰沉如烏雲罩頂的臉色時,眼神一動,立馬重新低下了頭去。

“奴才知道了。”俯身後退出去。

殿門再次合上的時候,燕明修嘴角那抹冷笑也隨之淡了下去,就在這時,內室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沒有來得及多想,下意識地起身跑過去。

“師,師兄,你還好吧?”話一出口,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就這樣,怎麼可能好。

“水...”想要說上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嗓子幹疼的厲害,舒離抿了抿嘴,目光有些渾噩地看向坐在床榻邊看著他的人。

片刻後,似是不忍直視什麼般,閉上了雙眼。

燕明修剛起身想去拿水的動作因為他這一表情,眼神快速黯淡下去,師兄,討厭他了嗎?

對啊,發生這種事,若是他,肯定氣的巴不得將這個人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恨。

一顆心沉入萬丈湖底,他真的很害怕,師兄是他身邊唯一的親人了,他真的不想,連最後這一點溫暖,也離他而去,那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了。

他不想要這皇位,他只是,只是覺得手中權力越大,便能多一點資格去爭取自己喜歡的人,可如今,喜歡的人依舊遙不可及,而一直陪他長大的師兄,卻因為他的原因受到如此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