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有水聲濺落在岩石上,陰森潮溼的山洞中,兩個黑衣人一人一腳把要逃跑的周正二人右腿踹骨折。

咔嚓清脆的響聲伴隨著兩聲痛苦尖叫,山洞較大,迴音更是如鬼魅般繞樑,而山洞外的白色的光亮透進來,夾雜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風,讓那兩個踹人的黑衣人都有些膽寒。

差點就讓這倆人逃了,要真那樣,估摸著回去主子得……不,估摸著也不用回去了,任務完成不了,以死謝罪已是最輕責罰。

就在這時,山洞外面傳來腳步踩在溼枝落葉上的聲音,黑衣人立馬將眼前滾在地上的倆人綁了起來,然後看向洞外的方向跪了下來。

“主子。”恭敬有加。

一把竹青色的油紙傘,由影魑撐著,他右肩已經被雨水全部打溼,但他依舊把傘往旁邊之人挪去,可不敢讓他家主子溼身。

只是目光鎖在腳下,主子那雙銀白色的靴子,鞋面上果然是一成不染,沒有粘上任何汙垢。

他家主子果然還是他家主子,這內力讓他們這些屬下實在是望塵莫及。

雖然也有可能是潔癖。

“慢了。”一進山洞,沈黎安便冷聲落下這麼一句話。

跪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立馬請罪:“是屬下等人辦事不力,還請主人責罰。”

沈黎安並未有言,而是看了一眼旁邊收傘的影魑,這便是讓他去解決的意思了。

影魑立馬繃住了表情,一本正經地看著那兩個影衛道:“回去自領五十長鞭。”

“是。”兩名影衛異口同聲地點頭,心裡鬆了口氣,雖然那帶鉤的鞭子打在身上連皮肉都會扯下來,但這已經算是比較低等的丙級懲罰了,在床上躺個把月就會好了,不礙事。

其實影魑說話的時候還在偷偷瞄著自家主子,就怕說低了主子會不高興,但看主子明顯興趣不在這上頭的樣子,也算是那兩個影衛好運了。

“你到底是誰!”那邊,剛從斷骨之痛中緩過神來的周正眼神憎惡地盯著那逆光站在洞口處的白衣男子,明明只是一個丞相府的廢材,哪怕眼疾恢復了,得以考上金科狀元,但這些黑衣人,明顯就不是一個普通貴公子能夠擁有的。

而且這個人的眼神,彷彿在他的視線中,他周正只是一個需要居高臨下俯視的螻蟻,一片漠然和冷凝,彷彿連鄙夷,都不屑給予。

只見他走近幾步,站在周正面前,高大的陰影籠罩在上頭,無形中給人一種難以呼吸的壓力。

低頭,白皙俊雋的臉龐上,表情平靜如水,但那雙深色的眸子卻越來越陰鷙,好似在醞釀一些什麼。

有一種看死物的感覺。

周正不敢說話了,而他身邊原本還在嗷嚎的老者此刻也挪著斷了的右腿默默移到了他的身後,似是尋找庇護,但他自己此刻都恐懼的有些顫抖。

眼前這個人,看著他們就好像是在看他腳底下踩過的那些枯枝爛葉,沒有絲毫感情,跟他對那位小郡主溫柔體貼的模樣完全兩個極端。

也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又也許,在他的世界裡,除了在意的人,其餘皆是無關緊要的,都是可以隨時抹殺的存在。

而他之後的話,更讓周正確信了這一點。

“你這張嘴,說出的話,讓她很是生氣。”他幽幽地說著,語氣無波無瀾,彷彿深海水面上片刻的平靜。

然後他慢慢地抬起腳,漫不經心地踩在他放在地上的手背上,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那嘶聲裂肺的痛叫,周正拼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如同被敲上了釘子般,每一次拉扯,都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