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猜測,便隨口一問,豈料結果卻如此出乎意料,也是,她可以重生,他又為何不可?

只是,即是重生,為何又要再來糾纏於她,又為何要裝作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來撩撥她的心絃,欺騙於她,這樣很好玩嗎?

“沈黎安,你可真是好樣的。”她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就因為她心軟,所以就合該被他算計嗎?

“你真的很厲害,那麼多次的遇見,我從未懷疑過你,甚至心裡還在自責著,不該把上一世的痛苦責難在你的身上,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啊,你是無辜的,所以我儘量用一顆平和心來對待你,但你又是怎樣看待我的?跟個傻子一樣對不對?”

哽咽的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情緒宣洩出來,心底的委屈,難過在這一刻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她一把抹掉臉上的淚痕,卻發現眼淚一直流一直流,怎麼也擦不乾淨。

“我都喜歡你一輩子了,這輩子就不能放過我嗎?我真的不想再喜歡你了,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從我的世界離開不好嗎?”

她哭的撕心裂肺,雙手不住地抹著眼淚,甚至趁著他鬆懈的情況下一把推開了他,步步往後退著,拼命地打掉他伸過來的手。

“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聲音排斥而防備。

沈黎安感覺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就崩了,他恐慌著,聽著腳步踩在積雪上的聲音,瞬間鎖定住她的方位,一把撲了過去,直接把人撲倒在雪地裡。

“沈黎安,你混蛋!”身體被壓的無法動彈,雙手被禁錮地壓於頭頂,溫熱的呼吸撲在脖頸間,讓她條件反射性地想要推開他,卻因為力氣太小,一番動作下來,累得氣喘吁吁,卻無法把人推開。

目光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容顏,蕭玉兒咬緊了唇瓣,將頭側向一邊,不願再看他。

“你死以後,我沒有絲毫的痛苦,一開始我以為我是不在意,可後來才明白,有的時候,就是太在意了,才會麻木掉自己的神經不去想,那是一種身體本能反應的保護,直到我能夠重新看見,睜眼的那一瞬間,腦子裡心裡,全是你的聲音,這才無法再欺騙自己,我不喜歡你,因為我愛你,愛的深入骨髓,溶於血肉,所以無法自知。”

他低著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處,聲音嘶啞的不像話,就像是一個弱小而無助的幼獸,依戀地往她的頸邊蹭了蹭,大手蠻橫地開啟她的拳頭,十指交叉相握,不容她反抗。

蕭玉兒哽著嗓音,閉上了雙眼,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她可以輕易的察覺到他呼吸間那透過熱度而傳達來的濃烈情感,卻躲閃著不敢再去接近,誰又能保證,他所說的話不是出於習慣,因為習慣了她的存在,所以會失落也是情理之中。

即便不是,用自己的死才喚醒的愛實在是太沉重了,她負擔不起,也覺得可笑至極。

因為如果只有失去才能讓你懂得珍惜的話,那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放過我吧,我已經愛不起了。”睫羽輕顫,她的嘴唇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上一世我活到了四十歲,再未娶妻,孤苦一人,你想知道為什麼?”他低喃細語地在她耳邊說著,聲音沙啞的好像被烈火灼傷過一般,聽在耳裡,彷彿行走在蒼茫的沙漠中,滿目瘡痍,悽愴荒涼,只有一隻禿鷲站在白骨上悲吟著。

“你不要再說了。”她睜開了眼睛,開始另一番掙扎,卻在看到他悲慟的神情時,整個人怔愣在那裡。

那樣落寞的表情,刻骨般的悔意,讓她如鯁在喉,心中的澀然讓她無法再開口說上一個字。

他動了動唇,忽視她的阻攔,繼續說道“這世間,只有你與我最相配,不是你就不行,沒有人可以代替得了你,我想要的妻子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