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葛代便被丞相府的來人偷偷從後門接走了,畢竟此事不宜宣揚,被過多的人知曉了難免會引起一些無良之人的算計。

臨行前,葛代還拉著蕭玉兒的手語重心長地好一番叮囑說讓她別忘了他曬在院子裡的藥材,隔半個時辰要翻一次,畢竟今天好不容易出了點太陽,可不能浪費了。

蕭玉兒腦海中立馬浮現當時在清風院看到的那幾乎都快曬到院門外的藥材,忍住嘴角的抽搐,耐心地點了點頭,回以一個真誠的微笑,這才將一步三回頭,念念不捨的葛代送走了。

“小姐,這葛神醫來的這些日子,清風院的開銷已經支出快一千多兩銀子了,奴婢真希望他這此去丞相府能待久點。”身邊,采薇同樣鬆了一口氣,滿臉的肉疼,想想那些靈芝藥草之類的,就是隨便一樣都能讓她吃好幾頓滿漢全席了。

“不許胡說。”回頭呵斥一句,眼神卻反其道而行之的頗為認同。

蕭玉兒扶了扶額,她倒不是心疼銀錢,主要是這位葛神醫,著實煩人的緊,只要她一得空就拉著她研究醫學,連她午睡的時間都不放過,還偏偏是個喜歡說的話癆,這對於一個到了冬天便懶散的不想動彈多說話的少女而言,著實是件挑戰。

有的時候她都在想,當初自己把他帶來京城是不是個錯誤,其實治眼睛什麼的,她易個容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當然,也只是想想,且先不說她的易容術不夠成熟,很容易被發現,再者,沈淵仲肯定也不會讓一個不知底細的神醫去給他孫兒醫治,所以治眼疾之前必將會去調查一番,在醫術界本就沒有根基的她定是會讓人懷疑,這樣過於危險。

不過,讓她顧慮最大的還是,治療眼疾的過程比較複雜繁瑣,最短也需月餘左右才可治好,還要不排除其它意外因素,雖然說出來挺沒骨氣的,但她打心底還是有點不想接近沈黎安,說她逃避也好,說她懦弱也罷,要想徹底不在意一個人,還是需要時間的。

“走吧,去看看葛先生曬的那些藥材,省得他老是惦念著,到時候又自個不放心地跑回來看上一二。”

話雖這麼說,但當葛代真的跑回來的時候,蕭玉兒幾乎都有一種打人的衝動了,這才不過兩三個時辰,咋就滿臉怒氣地跑回來了呢?

等等,滿臉怒氣?

“采薇,去,聽個牆角。”

眼看著葛代甩開清風院的門便哐噹一聲將自己反鎖在了裡面,蕭玉兒扭頭衝站在她身後的少女擠了擠眉眼,意圖很是明顯。

采薇也不含糊,立馬提起裙襬,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踮起腳尖跑了過去,趴在清風院的門上側耳細聽,並向站在不遠處的蕭玉兒打著手勢。

倆主僕不愧是心有靈犀,雖然采薇的動作有些無厘頭,但蕭玉兒還是很容易猜出了她的手勢動作是想表達一些什麼。

葛代正在屋子裡罵罵咧咧地搗鼓藥材。

不對啊,按照她對他的瞭解,每次他這麼生氣,可都不是容易冷靜下來的貨,除非...

對了,前幾日他剛把身上的那些個毒藥用來藥耗子了,做實驗了,難不成?

要糟!

正想著,采薇踮著腳尖快步地跑了回頭,壓低聲音對她叫道“小姐,要出來了。”

“趕緊,讓人去堵住大門。”

下意識的出口,采薇也不知道為何,但還是照做了。

“臭丫頭,你堵大門幹嘛?老朽要出去還用得著從大門口?”

不巧,這句話真好被推門出來的葛代聽了個正著,然後蕭玉兒便接收到了一個大大的傲嬌至極的大白眼。

簡直...非常有道理。

眼底閃過一道流光,她勾了勾唇,看著某人正要施展輕功飛躍起來,頗為嘆息道“既然你執意離開,那這滿院子的藥材,我就拿去藥店賣了。”